“此等人,不值姑娘为之脏了手。”楚留香拿过她手里的剑:“若有必要,楚某乐意代劳。”
“不......不用了......”
席月弯腰打横抱起席柳:“我们回去吧!“
楚留香施施然跟随,身后一大群人,无人敢靠近。苏蒲捏着刀柄,脸色有些惘然。
席月没能进入席府大门。
门口,余氏,席燕,带着一大群席府下人,堵得水泄不通。余氏脸沉如水,用恨不得吃了席月的眼神,瞪着她,又瞪她怀中的席柳:
“席柳已上喜轿,出阁踏出这门子!她不再是席家在室女,而是蔚家新婚妇,魏家老爷子妻子——你这不忠、不孝、忤逆之女,还不速速把她给我送回蔚家去?”
席月攥紧拳头:“父亲不在、大哥不在,任何人,都没资格让我三妹出阁!你想提前婚期,偷偷绑了我三妹丢给蔚家,也得瞧瞧我答应不答应!”
她往前,余氏横跨一步,挡她去路,挺着胸,含着冷笑:
“今日众目睽睽,你三妹一身喜袍嫁人,是不争事实!便是你,我也要你三跪九叩,给我认错,方许你进门!否则,信不信周围百姓如此之多,传扬出去你的飞扬跋扈,你会身败名裂,名臭千古?!”
“身败名裂?名臭千古?”
席月淡淡含了笑,重复她的话。每多说一个字,笑意就厉上一分:“你觉得,我在乎的是那个吗?”
将席柳小心放在石梯上,让她靠着柱子歪着,从楚留香手中抢回剑,刷地点上余氏喉头!
冷森的剑光将余氏眉眼映成了惨碧色,席燕在旁吓得失声尖叫:
“你、你疯了吗?!她是你嫡母,你这小贱人——”
余氏兀自强装镇定,狠戾道:“让她动手!我倒要看看,这个孽种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弑母——”
席月手微微颤栗一下,怒视余氏,正自僵持之际,一个阴冷的男声响起:
“她不敢,本尊敢!”
红影翻飞,一条红绫形如蛟龙,破空袭来!
席月一惊提剑后跃,红绫卷了余氏脖子,只是一瞬间,便绷得笔直;眼见余氏被它勒得双目暴突,嘴巴大张,旦夕即会毙命——
楚留香忽然弹出两指劲风,斩断红绫。
余氏滚入人丛中,席燕哭叫着扑了上去。
宫九两道犀利冷酷的目光,投向楚留香。
楚留香摸摸自己鼻子:“姑娘心意,不欲让阁下杀死此妇人。阁下所为,也于姑娘全无助益。”
席月心中一动,望向楚留香:她方才脑中动念,这位召唤出的男神竟能与她心意相通?目睹宫九又惊又怒地看过来,忽然有些窘迫。
“他是谁?!”
宫九看样子恨不能当场活撕了楚留香,唯剩一分理智瞪着席月厉喝:“本尊前脚方走,你后脚身边就多了一个男人——”
“......”
“待本尊宰了他,再来问你!”
宫九狂怒,也没耐性等席月想好怎么解释,红绫一抖,重新暴涨三尺,呼啸着朝楚留香卷过去。楚留香一掠而起,红绫自足底擦过,击上门柱。
只听轰、哗啦!一阵巨响,大门垮塌半边,连门匾都砸落下来!众人惊叫着四散奔逃,席月急忙抢前抱起席柳,见席府下人忙乱救援余氏、席燕母女,趁机冲进门内。
回头望望,漫天红影裹扎一点白影,俨如惊涛骇浪中一叶小舟。浪涛再猛烈翻卷,小舟依然故我坚定。
她稍一犹豫:楚留香是召唤虚拟男神;宫九是彻头彻尾非人类;谅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便只管抱了席柳,先回三姨娘安氏那院子。
安氏见到席柳样子,哭着一把抱上来哀切痛哭。席月把席柳放在床上,转对铃儿和玲珑说:
“你们先回去,把院子里剩下的人带到这里来!已跟她们撕破脸,只怕她们下毒手。集中一个地方,我才好保护你们。”
铃儿和玲珑领命急急去了。席月又扯住安氏身边一个丫鬟,让她去门口望风,方才打来清水,帮安氏为席柳换衣,擦脸,净身。
折腾片刻,席柳到底有了知觉。睁眼一瞧周围,如坠五云雾中。
“二姐姐......姨娘......你们怎会在我房间?”
安氏搂着她,泪如雨下:“孩子,你还蒙在鼓里呢......若非你二姐姐舍命相救,你现在已在蔚家,与那蔚老爷子拜堂成亲了!......”
席柳大吃一惊,挣扎坐起,看看身边扔着的红嫁衣,红盖头:
“怎、怎会如此?!我......我这两日就是感染风寒,稍微头晕,在床上多睡了会而已......”
打量四周,辨认出这是安氏房间,也并非自己熟悉的闺房,她何等冰雪聪明!立时猜出前因后果,面目转色:
“巧儿......巧儿这贱婢误我!“
“巧儿?”
安氏握住她的手:“与巧儿有关?!”
席柳点点头:“之前广信迟迟未归,我担心他凶多吉少,还有些奇怪巧儿为何不见多少难过之色。原来......”
她死死攥紧被褥一角,切齿:
“原来他兄妹俩早已背叛我,并未将书信送出!这两日,我都是吃了巧儿端来的汤药,一直昏昏沉沉......我以为是自己病势凶猛,如今看来,竟是她从中做了手脚!......”
说得太气,捂着胸口,一顿猛咳。
安氏急忙抚按她后背,含泪说:“孩子,孩子你别急......那背主奴才,将来总有机会收拾她!你现在先消消气,你风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