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路吭哧了半天,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地说:“小便。”
李娜扑哧一笑,调皮地说:“不要难为情嘛,你又不是貔貅,只吃不拉,我帮你!”
她麻利地从床底下拿出便盆,毫不犹豫掀开被子,眼见他赤裸裸的躯体上裹满纱布,心疼地问:“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感觉浑身痒痒。”
“嗯嗯,痒痒是伤口愈合的反应,得好生忍耐,好吗!”
李娜温柔无比的话语,在韩大路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
从小到大只有母亲这般疼爱过他,只有母亲发出过这般令人心醉的呵护声。
想不到今天,这个貌若天仙的列车长给予他母亲般的关爱与呵护。
瞬间,韩大路没有了难为情和羞涩感,闭上眼睛享受李娜给他接小便。
方便完,韩大路如释重负,眼里不由自主流出难以言表的泪水。
这位二十二岁的男子汉,第一次享受漂亮姑娘的伺候,一种莫名其妙,从未体验过的感受透彻骨髓,仿佛灵魂瞬间被李娜领养了。
他不敢睁眼,聆听李娜轻盈地走出病房,肯定是出去倒小便了。
李娜回到病房,把洗刷赶紧的便盆放到床底下,弯腰一看韩大路满眼泪水。
莫名其妙地问:“是不是眼睛难受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泪水比我还多?”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爱情强烈刺激了韩大路的神经,也许是药物的作用,韩大路裹着纱布的左手居然能小幅度地活动了。
他毫不犹豫地攥住李娜扶在床沿上的右手,语无伦次地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享受除我娘之外的第一个姑娘的伺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娜发出银铃般笑声,随口说:“我以为什么情况呢?不就是给你接了一次小便,也不至于热泪盈眶嘛,如果将来……”
李娜欲言又止,韩大路的一颗心快蹦到嗓子眼了,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将来?能告诉我吗?”
李娜觉得韩大路满是纱布的手传递出一种迫切,她的脸上瞬间泛起一层红晕,咯咯地一笑,随口说:“将来就是将来,这是我心中的秘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韩大陆心里一惊,暗自思量:“李娜美若天仙,又是一名列车长,追求的人肯定不少。
她能来看我,也许是出于同情?就算是老天爷对我大难不死的一种补偿吧!
当然,如果上天要是能把她赐给我,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李娜眼见韩大路目光突然变得扑朔迷离,好奇地问:“你这个人好生奇怪,一会儿目光坚定无比,一会儿目光又飘逸不定,一会儿又满眼忧郁,真让人捉摸不透?”
韩大路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在白日做梦。”
“哈哈,你太逗了,我妈说白日做梦胡思乱想,你想什么呢?”
韩大路本来想直言不讳地说,想要你嫁给我,又怕太过唐突,猛然想起9天前的那个电话。
于是,好奇地问:“前几天,你电话里告诉有件难心事儿要我给你拿主意?是什么事儿?”
李娜顺势坐在床沿上,歪着脑袋说:“冀东车务段的王段长有个儿子,外号王野猪。
他死缠烂打非要和我谈对象……还托我们客运段的段长说媒。”
韩大路聆听完李娜的叙述,心里凉了半截,顺口问:“段长做媒,你如果不答应肯定不行?我祝贺你!”
“祝贺我什么?祝贺我嫁给王野猪?”
”我怎么可能希望你嫁给猪,不不,是王野猪!”
韩大路的语无伦次把李娜又一次逗乐了,抬起手在韩大路的脑门轻轻一点,埋怨地说:“让你给我拿主意,就是我和王野猪谈不谈对象的事儿?你到好,真心实意祝贺我和他好!”
韩大路一听,急急忙忙地说:“不不,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那个意思?”
韩大路心里一着急,口不择言,冒出一句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我的意思是求你嫁给我!”
李娜闻听此言,含情脉脉地瞅着韩大路,故意说:“呵呵,脸皮真厚哟,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嫁给你啊?”
韩大路以守为攻,大胆地说:“因为我爱你!”
李娜听过许多男人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她觉得,今天,韩大路口里说出的“我爱你”这三个字,是那般的真诚、那般的与众不同,是发自肺腑的心声,这难道就是缘分吗?
韩大路迫不及待地期待李娜答复,她没有立刻表态,一张俊美的脸上飞起一层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韩大陆情不自禁地说:“李娜,你的脸色好美,我们村里春天盛开的杏花儿就是你这般醉人!”
李娜彻底沦陷了,她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韩大路,吹气如兰地说:“现在我初步答应嫁给你,什么时候真正嫁给你,以观后效。”
韩大路彻底被爱情迷醉了,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他张开左臂,把李娜拦进怀抱。
李娜听到韩大路咚咚的心跳,觉得他的心脏里迸发出海誓山盟的最强音。
李娜不敢把重量压在心上人的胸堂上,尽量抬高躯体,生怕压疼心上人的伤口。
韩大路在心里再一次感谢苍天,感谢月老,感谢自己的爹。
是啊,如果不是韩大爷倔强,国家分配了铁路工作就得干到底,逼迫儿子从一而终,杜绝了儿子半途而废。
那么,今晚,李娜就不会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