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宗人府的距离并不远,沐颍希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语。
按照自己的计划,天启聆现在已经清醒。沐颍希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到现在天启聆还是昏迷不醒。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沐颍希却无法想象这是沐颍染从中做了手脚。
更何况,她没有任何资格去责怪沐颍染,若不是她,沐颍染应该生活的幸福快乐,是她夺走了她丈夫对她的爱。
侍卫将沐颍希送到了被关押的牢房就立刻离开,不愿与沐颍希多接触,深怕惹火烧身。
宗人府中的狱卒并不知晓沐颍希的身份,关入宗人府的犯人通常都是有进无出,更可况,沐颍希伤害的人还是公主。
沐颍希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牢房阴暗潮湿,没有窗户,常年照射不到阳光。
地上的稻草许久不曾更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灰色的墙上不时的可以看见已经变黄的血迹,说不定是哪个犯人受不了狱中的折磨撞墙而死。
沐颍希寻了一处看起来最为干净的地方坐下,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无论外面的环境有多么恶劣,她只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沐颍希闭着眼睛靠在床上,很快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沐颍希警惕的听着牢门外的动静,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看到自己的牢门外站了四个狱卒。
牢门的锁被打开,沐颍希被人拽着手臂粗鲁的提了起来,还未等她站稳,就被狱卒拖着拽出了牢房。
沐颍希心中满是不安,不知道天启聆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天启煜什么时候能够带她离开这里。
“沐颍希,见到大人还不下跪。”话语刚落,腿弯处就重重的被人踹了一脚。
沐颍希身体失去了平衡,膝盖重重的撞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为何谋害公主?”听到声音,沐颍希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端坐于正前方的男子。
“我没有谋害公主,我只是为公主包扎伤口。”沐颍希蹙眉说道,双手轻轻地护着自己的小腹处。
“为公主包扎,那你为什么要落荒而逃?”男子咄咄逼人的问道。
沐颍希蹙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并没有立刻回答。
“张大人问你话,你为什么不答。”背后被人用棍子重重的打了一下,沐颍希没有防备,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沁出了鲜血。
沐颍希按着额头重新跪直了身体,缓缓地道:“我没有落荒而逃,我懂医术,我知道公主所中之毒是赤练蛇毒,当时在围场狩猎的时候,我中的就是赤练蛇毒,我有解药,就立刻回到四皇子的寝宫,请四皇妃去太医院取药。”
张清若有所思的看了沐颍希一眼,沐颍希简单的几句话已将她的身份背景都交代清楚。
围场狩猎之时,替天启煜遮挡冷箭之人正是天启朝的第一才子沐颍希,当朝丞相沐旭唯一的儿子,亦是天启煜的侍卫。她的胞妹是当今的四皇妃,姐姐被封为郡主远嫁苍国。
天启煜又是最有实力夺得皇位的人选,眼前之人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但是皇帝又命他审查,若是问不出哥所以然,他头上的乌纱一样不保。
张清命人搬来了一张长长地凳子,沐颍希被人推着按在了椅子上,四肢被铁链紧紧地束缚住,连腰部都被捆上了铁链。
沐颍希很快看到一个狱卒端了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放着几十根银针,根根又长又亮。
沐颍希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为了不让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张清竟然想到用金针刺穴的方法。
若是以前她定是不怕,可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同寻常,想要蜷起身体保护腹中的孩子,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紧紧地束缚住,无法挪动半分。
“金针刺穴”或许是对这样刑罚最可笑的鄙视。
行刑人会将一根根银针刺入受刑之人的骨缝之间,那种痛,能把人生生逼疯。
张清亲自取了一根银针走到沐颍希的身边,笑着说道:“沐侍卫,你还是快点招了。若是不招,你说这银针是刺入手,脚还是腰部呢?”
沐颍希睁开双眸瞥了张清一眼,淡淡的道:“我没做过如何承认。”又很快将眼睛闭上。
张清瞬间愣住,心头燃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摄人心魄的眼神不该来自一个男子。
张清突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手中的银针毫无预兆的刺入了沐颍希的身体。
沐颍希握紧了双拳,咬紧了下唇才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
才第一针下去,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浸湿,沐颍希不知道接下来的刑罚她该如何挺下去。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却忘了将自己最亲的人算计在其中。
额前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白皙的脸颊布满冷汗,张清怔怔的看着沐颍希,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沐颍希意识到了张清轻浮的举止,嘲讽的说道:“张大人,无论你用什么刑罚,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承认。公主醒来自会还我清白。”
张清恨恨的看了一眼沐颍希,盘中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减少,沐颍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早已将衣服浸湿,顺着一直滴落在地,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水洼。
这是对付尊贵犯人最好的刑罚,如果不细看,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他用过无数次这样的刑罚,可是沐颍希是唯一一个被刺入十八根银针之后,没有发出一丝痛呼之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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