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已经暗黑的夜,她在满是流沙的荒漠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前进。一到晚上,风沙刮的越发的严重,稍不注意,风沙便已经侵进了她的眼睛与鼻子内,难受非常。
这荒漠之中,一定会有一处绿洲。而绿洲,肯定是会有人居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始终都坚信着这一点。
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眼前早已经是灰暗一片的瞬间,她猛然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竟然仿佛有一处壮观美丽的绿湖在游动,泛着碧波荡漾的光泽,让人的眼球,便猛然的缩紧。
“是绿洲,是绿洲……”
在这一瞬间,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便朝就近在咫尺的绿洲而去,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兴奋的时候,绿洲,眼前终于出现了绿洲,那么,自己和祁三天便得救了,一定可以活下去……
然而,自己才往前跑了没几步,胳膊便被谁给猛然抓住。
她回过头去,呼吸瞬间便凝固下来。
一身黑衣的他,那双眼睛,却凌厉逼人,看着她的眼神,彷如一圈深潭,瞬间便将她彻底吞没。
“你……你……”
她的脸色瞬间便变了下来,嘴里的话,也已经说不清了。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奴隶……不是……”因为黑衣男子仍然坐在一架轮椅之上,所以温绿漾一双如同琉璃一般的大眼睛只能俯视着黑衣男子。
她的眼眸中好似撒着一堆星星点点的月光碎银,那其中的坚定与恳求,直接便传入了赫连诀的脑海之中。
“我们不是奴隶,我们真的不是奴隶——”温绿漾吓的已经在浑身哆嗦着,最后一句,她深深的埋着自己的身子,几乎是拼尽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来。
接着,便像是一摊烂泥一样徐徐跌落在了地上。
从刚才突发的紧张再到现在因为祁三天而焦虑万分的心,已经将她整个人彻底打垮了。
“你说你不是奴隶,那么就证明给我看。”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副好像不认识他的样子呢?呵呵呵,消失了一年的女人又重新回来,竟然会不认识他了。
温绿漾,你真是够绝情,够叫人绝望的啊。
赫连诀子静默良久,猛然将滑落在地上的温绿漾捞起,虽然他双腿已然残疾,架起温绿漾时却像是不费吹灰之力。眼瞳中冒着的满腔怒火,仿佛要将她的身子彻底点燃。
她被掐的呼吸也已经快要停滞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可怕的黑衣男子,终于大哭道:“你到底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和祁三天真的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奴隶,我们真的不是——”
赫连诀冷笑道:“好,既然你说你不是奴隶,那么就证明给我看,。奴隶只会关心自己的生死,如果你今天肯让我将剑刺入你的心脏。那么我便会放过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你也就证明了,你们并不是奴隶。”
说着,便又再次狠狠的掐住了她的颈项。深入骨髓的疼痛,便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冷笑声音再次逼近,随即,胸口处,却突然感受到了如冰的寒冷。
她慢慢低下头去,恍惚的看见,胸口处,正有一把长剑抵在了上面,随即,嫣红的血丝,便已然冒出。
疼痛,无止境的疼痛……
温绿漾脸上的泪水却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心中的希望终于还是破体而出。
那双因为惧怕而越发灰暗眼睛中刹那间被耀眼的光芒所取代。
“你说只要这样,你便会放过祁三天,对吗?”
温绿漾虚弱的笑了,这笑容像是沙漠中的一旺清泉,暴露在黑衣男子的眼前,叫他一时之间竟然彻底愣住了。
明明心底是那般的恨着她一年之前突然离开,音讯全无,而且他还因为找她,还有那种种事情而失去了自己的一条腿,但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自己的心底是这般的疼痛着的呢?
“啊,不要杀她,不要说杀她,你放开她……赫连诀——”
耳际,又突然传来这样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来。温绿漾眉头紧锁的向后看去,竟然发现祁三天,正摇椅晃的在自己的身后,眼瞳赤红,冒出滔天骇浪的怒意全都指向了眼前的黑衣男子。
不要过来,不要……
她眼泪流的越加的厉害,这个傻瓜,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如此的记挂着她。
“祁三天,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话说到这里,温绿漾娇小的身子猛然向前探去。胸口的长剑,又再次深入了一寸。血流,便滚烫而出。
她的眼前一片晕眩,最后的记忆,便是祁三天嘶喊之后,绝望的晕倒在了茫茫的沙漠上,而原本还触手可及的绿洲,在这一刻,也已经消失不见。
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足可以将一个人彻底的淹没。而她,幸亏没有真的向那个“绿洲”冲去。可是,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全身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的剧痛,她艰难的睁开了晦涩的双眼,却见自己正处于一顶褐黄色顶的帐篷里,里面的装饰,很有当初蒙古族人的风范。
恍若未闻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竟然发现,没有一点被长剑刺穿的痕迹,现在留下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红色盂。
可是祁三天呢,祁三天在哪里?
温绿漾的一张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的,正想要揭开帐篷的帷幔准备出去时,然而,耳际却突然便传来一阵低哑的喘息声,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