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宗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你是太医院的院判,那些御医们哪个不是以你为首?此时,你竟然告诉朕,你拿不准?那朕要你何用?”
见启宗发了真火,张衡吓得缩了脖子,他纠结无比的道:“贵人她六脉滑数,尺脉尤甚,应当是滑脉才是……”
启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张衡在说什么,转而狂喜:“你是说,贵人她有孕了?”
张衡胡子颤了颤:“这脉象似乎是,可是……”
启宗刚扯起的嘴角就又耷拉了下来:“可是什么?”
“这脉象似不是那么的顺畅,有些浮沉,老臣看,这胎有点不稳……”
说着,他就小声了下来。
启宗黑脸,他也回过味来,小姑娘这显然是受了刺激,受了委屈,影响了心情,加上两次自尽,她受了伤,这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这身体要是还能好才有鬼!
他气道:“你快给贵人医治,她为何不醒?”
张衡忙说道:“待老臣给贵人扎上两针。”
说着,他身后就有药童呈上了银针,他给光光分别扎了脑户穴,卤门穴,没过一会儿,人果然慢悠悠的转醒了。
启宗欣喜的坐到了床上:“光儿,你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
光光故意把头扭到了另一边,不去看他。
启宗有些尴尬,他轻声哄道:“还生气着呢?朕刚刚有些头脑发昏了,好姑娘,你莫要同朕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嗯?”
只是任凭他怎么伏低做小,小姑娘就是不理他。
启宗把眉拧的都能夹死苍蝇了,他叹气道:“你不理我可以,可是,光儿,别跟自己怄气,你要放宽心,你肚子里可是有着我的皇儿,你……”
他还没说完,光光猛然坐起,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质问启宗:“你……刚刚说什么?”
可能是起来的太猛,她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倒是把启宗看得心惊肉跳的,他担心的扶了她一把,嗔怪道:“怎么做事冒冒失失的,你也轻点,自己刚刚才晕过,难道你忘记了?我说,你有孕了。”
他停下了动作,低头认真的注视着小姑娘的眼睛,里面仿佛蕴藏着日月星辰,光光还是第一次在启宗的眼中看到那么明亮欢喜的神色。
他轻点了一下光光的鼻尖,语气轻柔的道:“傻姑娘,我刚刚说,你的腹中有了孩儿,你欢喜吗?”
光光捂住了嘴巴,震惊、无法接受、还有害怕的情绪接踵而来。
她想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年轻,想到了落后古代不发达的医术,想到了那些因为难产而死的女人,就感到心惊害怕。
启宗发现了不对劲,他摸了把小姑娘白的吓人的脸色,问道:“光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差?”
他冲着张衡叫道:“张衡,快来给你家贵人看看。”
张衡刚准备上前,那小姑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扑到了启宗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启宗有些心疼,他不停的哄着:“我的好姑娘,怎么了?今日受了委屈是不是?放心,朕定然给你一个公道,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别难过了……”
张衡有些接受无能,他侍候启宗已经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今上如此好脾性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那小姑娘两眼。
启宗发现了他的目光,有些恼怒,他回头斥道:“还不给朕滚出去给贵人开方子!”
张衡深觉盯着皇帝的女人猛瞧失礼,忙连滚带爬的出了内室。
只是到了宫门口,他更尴尬,因为他发现,东宫太子和禁军左卫中郎将竟然跪在门口请罪呢,他别扭的给太子行了礼匆匆的带着药童离开,去给里面躺着的那位准备煎药去了。
见人走了,启宗这才缓和脸色,他把人抱着进了怀,抚慰道:“别激动,小心胎儿。朕今日冤枉委屈了你,光儿,你放心,我定然会补偿你的。”
光光复杂又难过,脑海中想起那个少年,而此时的他又在哪里?自己又何时才能离开帝王侧,重获自由身呢?
见她仍然扁着嘴,启宗当真是被她弄得没了脾气:“光儿,你究竟如何才能原谅朕呢?今日是朕错了,朕不该听信他人言语,无故的就怀疑你,你莫要往心里去。”
光光捂着脸哭了起来:“臣女该死,臣女已是不洁之身,而今更是未婚先孕,在世人看来,本就是受人唾弃的,臣女不怨恨谁,只望陛下,让我自己做个了断就好。”
启宗一震,他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样,因为,这姑娘所说的,不洁,未婚先孕,那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他有些气恼的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朕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光儿,咱们要长长久久在一起,还要等咱们的孩儿长大成人,你想想以后,想想孩子,别说傻话了。”
启宗无奈的哄了半天,才让小姑娘的情绪平复下来,他觉得逗小姑娘开心,让她不流泪哭泣,比上朝应付群臣可累多了。
等张衡亲自熬了药端过来,他亲自喂小姑娘喝了,看着她睡下,才转身出了内室。
他低头看着跪在门口的太子和姚鸿,启宗冷冷一笑,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太子被启宗盯的全身发毛,他忙叩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也是受人蒙蔽,是姚鸿跟我说,那韩氏女身边藏了男人的,父皇,儿臣是无辜的啊!”
姚鸿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