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凉风清徐。
大院,陆家
在陆时渊被自家姐姐手上的钻戒闪了眼后,谢家人到了。
苏羡意与陆家众人打了招呼,便坐到了陆时渊身边,压着声音问,“你怎么了?今天工作很累?”
“没有,我太高兴了。”
“……”
高兴?
苏羡意觉得莫名其妙。
此时,谢荣生皱眉看着儿子,“你谈个恋爱,需要搞得人尽皆知?”
他如今进出大院,或是前往公司,全都是恭喜他生养了一个好儿子,甚至已经有人问,谢家今年是不是要再办婚宴。
就连轰动全城的玫瑰事件,他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人家是这么说的:
“谢先生啊,您儿子可下了全城玫瑰讨女朋友欢心。”
谢驭行事从未如此高调过,自然惹得众人议论。
“我没想让人尽皆知。”谢驭这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搬空全城玫瑰,不是你干的?”谢荣生轻哼,“你出手什么时候如此阔绰了?”
大院子弟不少沿袭了祖辈传统,皆不是骄奢之人。
谢驭解释:“求婚时没送花,补给微微。”
“求……求婚?”
谢荣生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战术性咳嗽两声。
扭头看向陆家人,干笑两声,“这孩子做事还真是……呵呵,让人措手不及啊。”
陆老笑呵呵得不说话,程问秋则拉着女儿的手,打量着她的钻戒。
苏羡意也愣了两秒,对着陆识微道了声恭喜。
素来话少的陆定北却说了句:
“我后天要走,今天两家一起吃个晚饭。”
“后天走?这么快。”陆识微蹙眉。
“国庆期间部队有活动和演习。”
陆定北此番回来,是为了谢荣生的婚礼。
如今已结束,自然要走。
陆识微给谢驭使了个眼色,某人今晚在厨房忙活半天,做了一桌饭菜,他是陆家人看着长大的,性格如何,彼此都清楚。
做饭期间,陆时渊数度进出厨房。
“这里不用你帮忙。”对待小舅子,谢驭还是客气的。
陆时渊:“我没打算帮忙,过来监工而已。”
谢驭切菜的动作顿了下,没作声。
“昨晚当众表白,当夜就求婚,你速度挺快的。”陆时渊压着声音。
“你嫉妒了。”
陆时渊被一噎,扶了下眼镜,“我没有。”
“那你在不爽什么?”
“没有不爽,替你高兴而已。”
“那你笑一笑。”
“……”
陆时渊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谢驭给气死,站在他身边,沉默良久说了句,“谢哥儿,别辜负我姐,更别欺负她,你若是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季景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谢驭认真看他,“我知道。”
“但也别太惯着她,她那性子,该管也得管。”
“那我估计管不了。”
“管不了?”
“你管得了她吗?”
陆时渊轻哂:“我是弟弟,你以后会是她老公,你跟我比?”
谢驭点头,“时渊,我发现你近来说话,特别中听入耳。”
“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我一定会成为你姐的老公。”
“……”
他那句话的重点是【老公】吗?
陆时渊觉得与这种又臭又硬的石头说话,迟早会把他郁闷死。
谢驭一人忙活这么多人饭菜,难免吃力,陆时渊回到客厅撸了会儿猫,叹了口气,又进入厨房帮忙。
“我说了,不用你帮忙。”
“就你这速度,我怕等到半夜才能吃上饭。”陆时渊说着捋起袖管。
“那你帮我剥蒜。”
“……”
谢驭这回,倒是一点都没客气。
**
饭菜上桌,酒过三巡。
陆定北端着杯子,看向谢驭,“小驭,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叔叔您说。”谢驭乖觉起身。
陆时渊则低头给苏羡意剥虾。
陆定北:“你跟微微的事,我不反对。”
程问秋轻哂,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能反对什么?你就装吧!
她本就十分喜欢谢驭,如今丈母娘看女婿,更是越看越喜欢。
谢驭点头,“谢谢叔叔的支持。”
“但是有件事……”
“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陆时渊将剥好的虾肉递到苏羡意面前的碗碟中。
倒是没想到谢驭居然学会抢答了,只是答案却遭到了陆定北的否定。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陆定北抿了口烈酒,“你跟我女儿在一起,对她好,这是应该的,难道还需要我敲打提醒你?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我明白。”
“我呢,也是个做女婿的,忙于工作,也没在岳父岳母面前奉孝。”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程问秋蹙眉。
“前几年我就想把岳父岳母接到燕京过年,只是去了几次,两位老人不愿意,所以今年我就想着,让微微或者时渊有空进藏一趟。”
“我早就想让他们来燕京养老,还能跟我做个伴儿。”
陆老听闻这话,也连连点头赞同。
程家老爷子是藏医,一辈子悬壶济世。
攒了点钱,又资助了不少雪区孩子,自己生活清贫。
前些年冒着风雪外出给人看病,回家途中,摔断了胳膊,还瞒着所有人。
若非程问秋早就打点了二老身边的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