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李昶在位二十余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公主这个性质的很是无语,对这种人大道理是说不通的,就是个不讲道理不考虑后果,按着自己性子来的娇蛮公主。
对付这种人还讲什么道理,直接杀了便是,可看对方围拢的人马众多,还不知黑暗中掩藏了多少,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看武艺颇为厉害的四儿子,被人家绑的结结实实的,又觉得对方带的人恐怕并非平庸,一时觉得无可奈何。
西凉王紧绷着脸,目光如利刃般直视着姜斐,“本公不与你狡辩,叫你父皇来见本公!”
姜斐闻此,笑了。
然后用一种极尽轻蔑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她有多厌恶他似的,语气倨傲道:“瞧瞧你都这般岁数了还喜欢拿乔,我父皇岂是你能召见的!”
说完将李尧泽推了出来,棍子敲击在他的身上,虽然力道不重,但这样毫无顾忌的随意敲打一位皇子,彰显着霸道和乖戾。
“你的儿子还在本公主的手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西凉王等人的脸色铁青。
看起来是姜斐娇纵,可李尧泽却不这么认为,他跟随时的所见所闻,她笼络人心的手段,她机智应变的狡诈,都说明她绝对不是娇纵无知,而是有其目的。
此刻把他推出来,他几乎下意识的想要提醒,厉声道:“公父……”
李尧宗骤然打断他的话,“四弟!你是不是背叛了公父?”
公父立刻揣测的看着他,李尧泽顿时心寒,一语哽住,万般无奈。
姜斐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这个李尧宗可真是继承他的母亲潇夫人那百般的挑拨人心的手段,总会在关键时刻,义正言辞十分优雅的挑拨一下。
姜斐看看着李尧宗轻蔑的笑道:“哎呀,二公子可真是个人才,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挑拨是非,踩你的兄弟一脚,不过还挺有趣。”
棍子在她左手里轻巧的掂着,她神情突然兴致盎然。
“这样吧,西凉王你选个儿子来替罪吧,本公主玩的高兴了就放你们走。”
李尧宗在刚才姜斐说他的时候就脸色变了,不过看公父并不在意,此刻又肃穆道:“四弟,你还愣着干什么!为了公父你该做出决断!”
李尧泽垂眸不作声。
西凉王冷冷瞥了李尧泽一眼。
他是看出姜斐就是在戏耍他,不作声也不过是为了看看自己儿子都什么反应。
西凉王真是恨不得捏死她,他冷哼一声:“敢戏耍本公!待本公回到西凉,就是你的死期!”说罢挥手,厉喝一声,“走!”。
手下们早已握紧兵器,此刻护着他一鼓作气,朝着一处突围,也不考虑被俘虏的李尧泽。
姜斐哈哈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离开了!”
说完带着人快速后退,李尧泽也被拖着往后。
西凉王选出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深知他的姜斐又岂能不考虑到,她挑选的五百精兵也都是最厉害的,还有几位是阿伍试练挑出来的一等一高手,阻挡之态势均力敌。
西凉王这边猛冲,刀剑铿锵之声在山野回荡,气氛急剧凌厉,只听厉喝,转眼对面的敌手突然向两边撤去,前方猛地燃起熊熊烈火,像一条火龙延伸成一个半圆,挡住了西凉王等人的去路。
火光照亮西凉王等人惊惧的目光,还未转换,背后剑矛退去,露出一排排弓箭手,骤然箭雨到来,一阵忙乱的应对,已死伤过半。
唇枪舌剑哪像真刀真枪血肉相击让人胆战心惊啊,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啊,血腥的一幕,让李尧宗立刻想到了死这个字眼,内心无边的惶恐,让他下意识的揪住西凉王的后背,凄声道:“公父!”
西凉王猛地转身给了他一巴掌,咒骂道:“没用的东西!”骂完从怀里掏出信筒燃上天空爆出红色的烟花,照亮片刻黑暗。
疾驰的一队人中,萧殊烨蓦地抬头看向空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又加快了速度。
红色烟花带来片刻宁静,因为姜斐喊了停,将士们停止了进攻,西凉王身边只剩下不过数人。
西凉王血战疆场十多年,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可现在不是百万疆场,不是敌对两阵,只是一个女子的围攻,却可笑的输了。
他下意识的盯着姜斐,目光隐隐懊恼和不甘。
姜斐站在斜坡上,火光映照下泛着红光,如同地狱死神在冷眼旁观,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得意。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看透了他,蓦地一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你为什么会输呢,因为你身处大衍,遍地都是大衍的民众,他们是大衍的眼睛和耳朵,你以为你藏得深,可到处都是眼睛在看着。”
“你以为你跑的快,可他们有的住在同一座山背靠着背,可以在山头喊一声,便传达到了另外一边,你却需要绕过连绵的山道,他们的声音可以在空中飞,你们却没有翅膀。”
“这也是战场,他们随时都可以比兵强,可以撑托着你和我这样的权贵,也同样可以覆灭之为黄沙,他们才是最强的力量,所以你真没必要不甘心,输了就认罚吧。”
一声声震荡着众人的心。
萧殊烨已听到了全部,他停在了不远处,凝神听着,对于这样的言论,也同样震荡。
可凝聚起这样力量的人是姜斐你啊。
西凉王微叹,露出疲乏的面色,似乎有所感触。
姜斐笑道:“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