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城的名仕商贾,许多得了消息的早在街上商户二楼等候看热闹,那传旨的翻上二楼的时候,街上有人惊呼:“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他们纷纷探出头来,不过很快那人就退了出来,随后公主就探出身来宣告停止,难道公主是被威胁欺骗了吗?那人肯定不敢这么当众害公主,现在公主说会有好消息,莫不是被骗了吧。
他们这刚小声议论两句,身旁的人大声询问,下面的民众就听见了,纷纷指着覃洲扬声问道:“公主,是不是被他威胁了?公主别怕,有我等在呢,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公主急忙摇头摆手,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民众一看急了,还真是被威胁欺骗了啊,纷纷瞪着覃洲,“这人真是无耻!”
“岂止是他无耻,”有人高喝,“无耻的是朝中的奸臣!无耻的是大衍日渐衰败的朝廷!”
所有人振臂应喝,“无耻奸臣!无耻奸臣!”
覃洲一看这架势,内心狂吼,到底是谁威胁谁!
他顾不上鸣冤,民众铺天盖地的用东西砸他,这回全无顾忌似的,菜刀都敢扔过来,甚至有的爬上房柱攀住墙沿就为了瞄的准一些。
覃洲带着人就往一旁的商铺冲去,损伤了七七八八,才拼着命逃出来躲了起来。
场面混乱不堪。
从二楼缓缓走下来站在门坎内的姜斐,隔着门框,在明暗交接的阴影处,默默注视着这混乱不堪。
看着下属在安抚劝散民众,看着江仲远在说,“各位乡亲可到丰源铺子领些吃食。”,看着许多老弱妇孺露出欣喜纷纷前往,已顾不上注意她,看着青年们自觉的帮着收拾街道,这些普通的民众都有着炙热纯真的心,也有着贪图便宜的劣根。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民众啊,看看做坏人或者做好人多么简单的事啊。
她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跨到门外,迎着强烈的光线,微微眯了眯眼。
“公主!是您!”
突然,一道激动的声音让她蓦地转过头扬起笑脸。
是一名臃肿的妇人,带着一名独眼的老伯,他们要跪地施礼,被她快速的阻止,“阿婶,阿伯,别客气。”
妇人说:“公主,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家人都被西凉贼人杀光了,他以前也跟西凉贼人拼杀过,这眼睛就是那时候伤的,听说了您的事迹,非要来拜一拜您。”
妇人说着,那老伯已叩拜在地,一只独眼满含热泪,民众看着这一幕,也是感触泪目,纷纷说,“公主受的起。”
姜斐敛着笑,感伤的等着他拜完,搀扶起他,“阿伯,快起来!”
老伯笑道:“等好消息来了,我再来为公主助威!”
姜斐笑着颔首,妇人搀着老伯笑着离去。
民众又感动又感慨,互相谈论着离去。
江仲远从街边快速走过来,朝着姜斐施礼。
姜斐笑道:“江大人,辛苦了。”
“不辛苦,我不过是多喊了几嗓子,这么多百姓,公主封赏的吃食所用钱银可还够?我那里还有些银两……”
他说到这里,阿云已经捂着嘴笑起来,姜斐也忍俊不禁。
他微微诧异,这有什么好笑的啊。
阿云笑道:“难道江大人还没发现,公主的嫁妆已经所剩不多了吗?”
什么!
江仲远呆滞的样子,让两人笑了起来。
他是真没发现啊。
姜斐沿着街道往回走,许多民众跟她打招呼,她笑着颔首。
二楼的名仕商贾也早已等在了街边,他们都有着敏锐的远见,能集结起这么多民众,还不被平川王府阻拦的大衍四公主,已经站上了一个高度,这个高度是他们无法企及的,他们要抓住机会在公主面前露个脸。
姜斐也看到了他们,这些人最喜风吹草动,也最喜变故丛生,机遇往往就在一瞬间呢,不如就给他们个机会,这也是她的机会呢。
姜斐脚步平稳的往前走,嘴角弯起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目光带着几分凛然。
这样沉稳而睿智的气度,让他们更加觉得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时机。
他们不在原地等待,纷纷快步迎过来,颇有争相恐后的急迫,衣摆荡着弧度纷纷纠缠。
姜斐顿住,含笑看着他们,他们也笑着停在跟前,急迫的介绍自己并阐述着见解,姜斐笑着颔首,她迈开步伐,他们就迈开同样的脚步,相随而簇拥着。
到街角平民面前,她立刻停住脚步,与商贾拜别,走向平民面前嘘寒问暖。
民众看着这一幕纷纷讶异和感动,公主不会忘记平民百姓,对谁都是如此平等啊。
站在街角的萧殊烨一路目随姜斐,却并未上前,他看着她,视线扫过她腰间扎着的芍药绣囊,笑道:“她成功了。”
从西凉赶回来的邵安站在他的身旁,嘿嘿一笑,“这得多亏您啊。”
萧殊烨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我能办到的,现在汉中百姓已忘了平川王了。”
邵安心想,也没见您不乐意啊。
“世子,我们上去跟公主打声招呼吧。”
萧殊烨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邵安紧追几步,心里嘀咕,世子连招呼都不敢打喽,露出小得意的笑。
姜斐与民众拜别,往行宫走去,阿云和江仲远紧紧跟着。
姜斐问道:“王叔可回来了?”
江仲远道:“平川王是回来了,可听说那位世子离开了。”
阿云嘀咕,“萧世子在的时候,平川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