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后,秦昭这回没有犹豫,正色道:“太后娘娘,有一个问题妾身不知当不当问?”
“你且说。”太后未曾多想。
秦昭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道:“妾身想知道当年婉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可有留下什么人证或物证?”
她这个问题一出来,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不一样。
就连李嬷嬷的表情也变了。
秦昭当然也看到太后跟李嬷嬷的神情变化,这说明太后确实知道些什么。
还好在此之前,其他侍候的人都被潜退,只剩下李嬷嬷这个心腹留在一旁。
“妾身没有其它意思。婉妃娘娘去世多年,本不该再提起这件事,但妾身以为当年婉妃娘娘死得蹊跷,而且凶手是挑在永和公主满月当天对婉妃娘娘下手,甚至后来抚养永和公主的王昭仪娘娘也死得不明不白。跟着又传出永和公主是太后娘娘禁忌的这则流言传出来,这分明是有人在利用太后娘娘,想要孤立永和公主,而对方也确实达到了目的。妾身以为,若能找出害死婉妃娘娘以及王昭仪娘娘的真凶,将凶手惩之以法,也不枉费永和公主这些年受的委屈。”秦昭侃侃而谈,道出自己的见解。
经她这些日子和太后打交道的过程来看,太后绝非小肚鸡肠的人。会有这样的传闻在后宫流传,对方当然也是在利用太后。
太后神色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或许你的话有道理。”
真凶确实是抓准了她的心理,并且利用她,孤立了永和。
这些年永和一人在永和斋独居,逢年过节也很少出现在人前。大家都知道她的禁忌是永和公主,很识趣地不跟永和公主往来。
若非秦昭这个胆大的把永和送到她跟前,在她有生之年也不可能跟永和解开这个误会。
秦昭听得这话暗自心喜,就知道太后听进去了,她滔滔不绝地又道:“娘娘若知道一些什么事,不妨同妾身说。妾身始终觉得,关乎人命,又关乎皇嗣,以及皇上的后宫妃嫔,这件事若能查出真相……”
“婉妃伏尸的现场留下的唯一物证便是一方帕子。”太后说着,起身道:“昭丫头,你过来。”
秦昭应下,跟在太后身后,往太后的寝居而去。
直到太后把沾了血的帕子递到秦昭跟前,秦昭才明白太后的心结。
只因沾血的帕子上面只有两个字——太后。
如若这是婉妃临终前写下的字,那么就是在指证太后是害死婉妃的真凶。
她仔细看了看帕子,发现帕子残缺不全,小声嘀咕:“这方帕子怎么不完整?”
虽然年代久远,但看得出帕子的缺口位置很齐整,像是被人用剪刀剪开过。
“这是皇上拿过来的帕子,太后娘娘那日就在慈和宫,怎么可能去害婉妃娘娘?偏偏皇上只信证据,就因为太后娘娘不喜婉妃娘娘,皇上便认定是太后娘娘害死了婉妃娘娘。”李嬷嬷轻声叹息:“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也成了太后娘娘的心病。”
却也因为事隔多年,想要查清此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昭没说话,她仔细查看帕子,这来来回回仔细看,再对着光线仔细瞧,还真叫她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妾身以为这方不完整的帕子有问题。娘娘看‘太’和‘后’这两个字,颜色是不是深浅不一?”
太后凑上前仔细看,“哀家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秦昭汗了一把,她再叫李嬷嬷来看:“嬷嬷来看看。”
李嬷嬷果然也凑上前来,仔细看了又看,居然跟太后一样的答案:“奴婢没看出不一样。”
秦昭一时无语,难道是她看花了眼吗?
她看向不远处站的宝珠,把她叫到跟前:“宝珠,你看看这两个字是不是不一样?”
许是太后跟李嬷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宝珠年轻,或许能看出不一样。
宝珠接过帕子仔细看了又看,皱紧了眉头:“有不同么?”
秦昭瞬间垮下肩膀:“真没有不同?”
她刚才明明看出了一些不一样。
对了,要借光看。
她把宝珠叫到窗前,再让宝珠仔细看,宝珠这一次再认认真真、仔细看了又看,这一次确实看出了不一样。
准确来说,是太字当中的“大”字颜色要浅一些,“后”字跟“太”字中间的一点颜色一致。
“果真是不一样。”宝珠喃喃自语:“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因为这方帕子是十五年前的旧物,字颜色深浅不一也很正常的吧?
“笨,当然是这两个字是拼凑上去的。太后娘娘都说了,婉妃娘娘仙去的时候,太后娘娘身在慈和宫,既如此,肯定有凶手害死了婉妃娘娘。兴许当时婉妃娘娘还没死,所以想留下线索,便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后来凶手折回,看到了婉妃留下的实证,便把这个所谓的证物改造了一番,凶手就这样变成了太后娘娘!”秦昭一口气道出自己的推理。
无论是不是她说的这样,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宝珠一时愣住了,李嬷嬷正在借着光线仔细查看帕子,果然如秦良娣所言,太后这两个字颜色不大一样。
所以秦良娣所说的可能性是有的。
见大家都沉默下来,秦昭再拿过帕子,“我第一眼看到这方帕子就觉得它不完整,看这些缺口分明是被人剪过。你们说无端端为什么要剪帕子?除非是凶手不得不剪,不然便是多此一举。所以我猜测,这方帕子最开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