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刚开始的表情管理还不错,到后来看到萧策跟秦昭“眉目传情”的一幕,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越看秦昭,她就越觉得秦昭跟吴太妃一个德行,旁的本事没有,只会以美色惑主。以前她是淑妃的时候争不过吴太妃,而今她成为太后,总不成自己的儿子也向着另一个酷似吴太妃的女人。
吴太妃带给她的羞辱,竟然延续到秦昭身上。
秦昭感觉到郭太后“关爱”的眼神,她殷勤地道:“让我为太后娘娘布食吧?”
她说着给郭太后挟了一道萧策爱吃的菜,刚想递到郭太后跟前的菜牒子中,郭太后却淡然拒绝:“不必!哀家习惯念云服侍。还有,你这个自称‘我’的毛病是时候得改了。”
秦昭闻言作为难状:“我倒是想改,不过我这不尴不尬的身份,似乎怎么称呼都有点奇怪。”
她说着直视郭太后:“太后娘娘说是不是?”
当初可不就是托了郭太后的福,她才不能册封吗?今日正好有机会怼回去。
郭太后放下碗筷:“听你这意思,觉得这是哀家的不是?!”
“我哪敢啊?”秦昭说着看向萧策:“那皇上说是不是吧。”
萧策正对上秦昭清澈如水的眸子,他轻声道:“是朕对不住你。”
秦昭一见到他这样,又不好再看他为难。
“我在皇宫好吃好住,皇上才没有对不住我。不过皇上如果对我有歉意,那我就大人大量原谅皇上好了。”秦昭掀唇一笑。
还有什么比萧策对她好更诛郭太后的心呢?
郭太后此刻恨她恨得牙痒痒,还不是得在脸上保持得体的笑容?
论膈应人的道行,她可不见得比郭太后差。
待用了晚膳,秦昭对萧策道:“吃得太饱了,皇上可以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吗?”
“走吧。”萧策很自然便答应了。
秦昭趁机牵住他的手,他当然也不能甩开,便由着她了。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走远,直到远离郭太后的视线。
郭太后隐忍了许久的怒意终于在萧策离开后爆发。
“娘娘,皇上还没走远,您先忍一忍。”念云伺候郭太后多年,又如何不知郭太后的脾气隐忍到极致?
“贱人!”郭太后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足以表达自己对秦昭的不喜。
秦昭耳力不俗,把郭太后跟念云的对话听入耳中。
她唇角上扬,心情格外地好。
能把郭太后气得几乎吐血,却又发作不得,她就喜欢恶心恶心郭太后。
萧策见她上扬的唇角,问道:“你很开心?”
“是啊,能跟皇上这样饭后消食,我觉得很满足,难道皇上不是吗?”秦昭反问。
萧策只是笑笑。
有时候他也奇怪秦昭为何一点小事就能开心,只能说,这丫头胸襟开阔,非他所能比拟。
当走出慈和宫的一瞬间,秦昭听到里面传来掀桌的声音,心情就更加好了。
她还特意拉着萧策去御花园消食,途中遇到好些个妃嫔,应该是收到小道消息,萧策这个皇帝会来,于是乎跑过来制造偶遇。
偏偏萧策看到这些人没什么反应,专注地跟她逛园子。
当他们不小心去到广玉兰园附近,秦昭慢下脚步问道:“皇上可还记得那年我初进宫不久,便在这座园子里跟皇上被人抓奸这件事?”
萧策对那件事印象深刻,当然记得清楚。
“记得。好像时间没过去多久,但朕的身份已经由太子成为君王。”萧策不禁也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快。
他那时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登基。
“可不是吗?世事难料。那时我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登基。说起来皇上中毒那件事,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背后主使,更不知是什么人可以差使动冯太医,皇上可有查出眉目?”秦昭突然间跳到另一个问题。
萧策摇头道:“目前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
“也许永远石沉大海。婉妃去世十几年,不也没能查出真像吗?”秦昭觉得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死无对症,当初冯太医死得那么快,分明是后宫有人脉的人下的毒手。
这个后宫有人脉的人双手数得出来,她觉得荣太妃有可能,郭太后也有可能,倒是吴太妃的嫌疑最小。
此前她还从来没反怀疑对象锁定在郭太后身上,但先皇的后宫时代就只有那几个有实力的妃嫔,而淑妃被当时的吴贵妃压制了二十年。
尤其是近一年来吴贵妃每每在她手上吃亏后都能化险为夷,哪怕是送出宫,也一样能快速回到皇宫。
吴太妃当时能有这样的底气,无非是先皇太过纵容之故。
作为深爱先皇的郭太后看到这一幕幕,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她以前不曾怀疑过郭太后,一是因为郭太后贤娘淑德,跟杀人犯的形象不符;二是因为全世界都知道,郭太后对先皇深情不谕。所以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把嫌疑对象锁定在郭太后身上。
但女人疯狂起来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郭太后因爱生恨,自己得不到,索性把先皇杀了,不就在情理之中吗?
她现在觉得,所有嫌疑人当中,郭太后的嫌疑最大。
而这都只是她的推论,她没有任何证据。
真要有人知道真相,或许是前世的萧策,或许念素也是知情者。
“在想什么?”萧策的声音拉回秦昭的思绪。
秦昭回过神,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