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不好,李国强和孙大勇他们多喝了几杯,下午三点多钟才散席。
头晕乎乎的,眼睛都有些迷糊,走在大街上有些歪歪扭扭。
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撞到了一个人。
“对,对不起。”他无意识的跟人家道歉。
“李董事长,是我,邮电局的老冯啊。”
“噢,老,老冯啊。”
“李董事长,我正找你呢。”
“找,找我?有,有事吗?”
“李董事长,碰到我你就有好事啊。”
“什,什么好事,你,快说说。”
“有汇款——”冯局长把最后一个“款”字拖得很长。
“有钱?”听到汇款二字,李国强神奇的清醒起来,说话也不结巴了。
“有钱,还不少呢,一万。”
“哪个汇过来的?”李国强疑惑的问道。
之前那笔一万块的汇款,到现在还没搞清是何人所为呢,现在竟然又来了个一万块。
李国强既惊更喜,有了一万块,这窑厂开工的事就解决了。
“没有落款,我也不晓得是哪个汇过来的。”
“好好好,先不管了,我马上让会计过来领钱。”
说来奇怪,一改之前的醉态,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李国强,现在竟然健步如飞。
“别忘了让会计带上你的私章。”
后面传来冯局长的叮嘱。
马上找来王建顺,“老王,开工吧。”
“开工?”
“对呀,马上开工。”
“董事长,您是不是今天多喝了两杯?咱手里不是没钱吗?”
“没钱是之前的事,现在有钱了。”
王建顺心里想,莫非天下下钱了?没想到嘴上也嘟囔出来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这钱是天上砸下来的,正中我的脑门。”
“有这种事?”王建顺莫名其妙。
“你别管,会计已经去取钱了,你只管按计划开工就行了。”
“好呐。”王建顺开心极了,自己这个厂长真正上任了。
更兴奋的是窑厂的工人,很多人家里都遭遇了洪水,庄稼淹了,房屋破损甚至倒塌了,什么都没了,要不是窑厂,他们连希望都没有了。
厂子开工,他们就有收入了。
因为洪水的原因,李国强决定取消开工典礼,低调些吧。
但是第一天还是带着几个部门负责人去了窑厂,助助威还是要的。
工人们看到李国强,争着上来和他打招呼。
李国强知道,主要是因为自己赈灾的事情,可是大家都怀着感激的心理,自己反而觉得有些不当。
“大家安心工作,别的事就不要想了。”
“那怎么行,董事长,你可是救了我们命的。”
“就那点粮食,不值一提的。”
“我们可听说了,您是拿出了一万块,最后连窑厂开工的钱都没有了,您这是舍小家为大家啊。”
他们越这样说,李国强越不自在,“各位,既然大家来我们厂子工作,那我们就是兄弟,一家人,我怎么会在大家最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呢?假如是你们,也会这样做,对不?”
钱玄赶紧过来解围,“各位兄弟,董事长关心员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一贯如此啊,如果觉得在我们集团工作舒心,那就好好干吧,用成绩来回报集团的关心,好吗?”
“好,好,好——”
忽然人群后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李国强,你不够意思,这么大一个窑厂开工也不叫我过来。”
声音好熟悉啊,谁呢?
李国强从人群头顶看过去,一个身穿花衣服烫着大波浪头发的男人特别显眼,“四狗子。”
他赶紧走了过去,工人们马上让开一条路。
“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李国强上去就握住了四狗子的手。
“刚回来,还没到家,先过来看看你的窑厂。”
“走走走,到厂部坐一坐。”
李国强示意钱玄带着大家继续,自己拉着四狗子向厂部走去。
身后那群工人都稀奇的看着四狗子,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哪旮旯跑出来的?
可看上去跟董事长很熟悉,而且董事长跟他很亲切的样子。
“李国强,不要总是叫我四狗子,我有大名的。”
“不好意思,童爱山同志,不是叫惯了嘛,你这大名一般人都不得了。”
“亏你还记得。”
“我们可是在一起玩了多年的,别人记不得我也记得呀。”
“别提这个,玩了多年,你对我又好,可是最后我却坑了你。”
“兄弟,这事都过去了,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
“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算了,咱俩今天见面高兴,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这些年光听说你在广东,别的都没有一点儿消息。”
“出来以后,就跟劳改农场一个朋友去了广东,当时只是觉得没脸回来。”
李国强有些自责,“要是当时不报警就好了。”
“不对,如果我逃过了那一次,说不定会滑向更深的犯罪深渊。”
李国强自知此刻没有什么好的语言评价童爱山这句话,只好默不作声。
此时童爱山也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在反思自己从小到现在的人生吧。
过了一会儿,还是李国强打破了双方之间的尴尬,“在外还好吧?”
“怎么说呢?瞎混呗,过得还可以。不过,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每天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