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富贵带着姚九和姚浩成又来了。
李国强以为他们已经解决了群众阻拦建厂的问题,心想,此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宁愿不建二窑,也不能受这样的窝囊气,况且这种没完没了的闹,就是以后的一个祸根。
准备怎么做是一回事,热情接待还是要的。
“来来来,快请坐。”
姚九和姚浩成非常尴尬,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进屋之后便局促不安的。
还是童富贵先开了口,“国强啊,条沿村的事,我有点儿过意不去啊,姚支书和姚村长也是。”
“没啥,没有事是一帆风顺的。”
“对对对,好事多磨嘛。”
“来,喝茶。”李国强给三人都泡了一杯龙井。
姚九他们哪里有心思喝茶,捧着茶杯,眼睛盯着杯中的龙井上下翻腾,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
童富贵瞟了一眼姚九,心想,你们倒是说话呀。
姚九没办法,欠了欠身子,“董事长,这个事我得先给您道个歉,耽误了窑厂的工期。”
“姚支书,言重了,这不是你和姚村长的错。”
“不不不,的确是我们的错。当初我们信誓旦旦的保证,建厂不会出现意外,群众思想工作也已做好,可是,这才开工几天,就出了妖蛾子,我们没法向您和超英集团交待啊,惭愧惭愧。”
“你们村的群众真有个性。”
这话虽然委婉,但童富贵和姚九他们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群众嘛,思想觉悟肯定不会一般齐一般高,我们是搞基层工作的,清楚得很。不过,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童富贵解决起来。
但他也清楚,条沿村的事,很棘手。
要不是乡里需要发展经济,要不是姚九和姚浩成硬拉着他,打死他也不会再来谈窑厂的事。
“董事长,您看这事儿还有没有缓?我们还想促成窑厂的事,如果有缓,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做群众的工作。”姚浩成说。
“童乡长,姚支书,姚村长,我晓得你们是为了我们集团好,希望我们能够迅速建成二窑,谢放你们,这份心意我领了。”
“在商言商,我们是做生意的,是想挣钱的,时间耽误不起啊。当初一窑就是选址你们条沿村的,却被个别人拿破坏风水借口黄了事情,后来我们不得已才跑严码村去的。”
“按理说,你们村废地多易取土,而且你们村的土质要远远好于别的地方,这也是我钟情于条沿村的原因,所以这次建二窑我也想好了,捐弃前嫌,加上有你们两位热心的村官从中周旋,便和你们村签订了协议。”
“但实际情况是,部分群众毫无信义可言,说翻脸就翻脸,这样的事我们很害怕。现在窑厂还没有建好尚能如此,将来会不会有事没事就找个理由讹我们一下,真的不可预测。”
“一句话,我们怕了,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宁愿不建,也不能受这种窝囊气。”
“我的心里也感觉对不起你们二位和童乡长,这件事也证明了你们是好干部,出于内心是想为民谋福利的,是想发展壮大乡村经济的,我再一次郑重表示,感谢你们!”
童富贵一听,这已经是完全关闭再谈的可能了,便扫了一眼姚九他们。
姚九和姚浩成明白,应该走了,便起身告辞,“董事长,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姚九他们走后,童富贵问:“一点余地没有了?”
“决无可能,童乡长,这样的环境我是不会冒险的,那么大的一个窑厂建好以后,搬都搬不走,到时候便是条沿村群众砧板上的鱼肉。”
“唉,虽然是少数,但确实可恨。”
“童乡长,这个事对不住了。”
“又不怪你,是我们乡村两级工作没做好。”
“童乡长,你也不要自责,我是亲眼看到你们是怎么做思想工作的,和风细雨,但去了润物有声,只不过是条沿村群众目前还没有思想进步,你们尽力了,以后慢慢来吧,我相信不用多长时间,当他们看到邻村严码村一排排漂亮的大瓦房的时候,会心动的,会转变的。”
不知不觉中,童富贵的眼睛竟然湿润了,“国强,谢谢你的理解。”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要不这二窑还建到严码村去吧。”
“童乡长,这个事情既然停了下来,我们就要重新审视,肯定要开个集团会议再研究一下。”
最后童富贵是悻悻离去的,李国强看他的身影,竟然有些落寞。
不可否认,童爱国以前做村支书的时候是个官油子,甚至还有些不纯的动机,包括当初他对自己老婆英子都有非分想法。但自从他到了乡里以后,发生了蜕变,现在真正是一个为群众着想的好干部。
自己对他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
看着他的背影,李国强默默祝福童富贵,希望他在为人民服务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宽敞。
此时的童富贵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次条沿村二窑一事,很可能打开李国强离开青莲乡的大门。
还真被他猜中了,二窑在条沿村受阻,他很郁闷,可是一个念头却闪进了他的脑海,我为什么非要在青莲乡这一根绳子上吊死呢?
李国强有一个好的习惯,就是善于把坏事转化为好事。在他认为,条条大路通罗马,没必要撞山墙。
他找来钱玄,说了一下二窑的事。
钱玄一听,马上有点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