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县长办公室里开小范围会议的李国强在纳闷呢,谈县文通电子元件厂的事,把我叫来干吗?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啊。
其实此时轻工局局长柳原和文通电子原件厂厂长朱远方倒是看出了端倪,他们也在疑惑,不会让李国强来负责文通厂吧?
不能够啊,李国强只是个私人老板,虽说成立了超英集团,企业办得也有特色,但总体上说来规模还是不大。
再说了,他是私人老板,负责文通电子元件厂?这身份也不符合呀。
可今天,这,李国强确确实实出现在了讨论文通电子元件厂出路的重要会议上,而且是县长办公会。
一头雾水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所思,又疑惑万千。
在他们眼中,这世道真是变了,小小的李国强,竟然来参与千人大厂的生死会议,这要是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可现在就活生生展现在他们眼前。
心情最复杂的便是朱远方。
他现在是文通电子元件厂的党高官,实实在在的一把手,级别为副县级。
在文通厂大红大紫的时候,先后有几任党高官都转正到县里做了副县长,甚至有副书记的。
不会到自己这儿落个下岗的命运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确实时运不济。
不过,朱远方心里还是很心虚。虽然他接手时厂子已经接近瘫痪,但自己来了以后却没有起色,尽管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细细想来,有时候尽心不一定有用,还得有不一般的能力。
你的努力别人看得到,但一败涂地人家看得更清楚。
苦劳再多,不抵功劳一分。
如果真的让对面这位瘸子过来主政,现在这个情况下自己挪不到好位子,县政府这里想都别想了。
怎么办?
朱远方陷入了深思,也陷入了迷茫。
“朱书记,谈谈你的看法呢。”
孙县长的话打断了朱远方的迷乱思绪,他抬起头,看着孙县长微笑着点了点头。
“孙县长,周富县长,姜主任,柳局长,李董事长,那我就说两句。”这个开场白,跟参会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包括李国强。
“说起我们厂,我很惭愧。建国就建厂,一路很辉煌,一度全国有名,厂里员工走在大街上都很自豪,因为在文通上班有面子。”
“可是前几年,文通开始走下坡路。具体原因我不敢妄议,但改革开放之后很多地方发展加速,而我们却原地踏足踏。人家前进了,我们保持原地,实质上是后退了。”
“这几年为了让我们厂起死回生,县里也是呕心沥血,想了很多办法,厂长也换了几任。我不是推诿,但可以说当时我到文通电子元件厂之时,确实是受命于危难之间。”
“实事求是,我们厂现在濒临破产,上个月只收到两份订单,开工率不足百分之十。”
“直接的后果就是工资发不出,有的员工已经两年多没拿到一分钱。过去我们的员工走在大街上都是扬眉吐气,现在出来一看,满大街搭三轮车的十有八九是我们厂职工。”
“要说我不着急,是不可能的。要说我不心痛,自己都不信。办法想了不少,但都没有效果,甚至都得不到厂领导班子的支持。”
“孙县长,文通厂这个家我已经当不下去了,不是我撂挑子,而是看厂子起不来着急。”
“总而言之一句话,厂子要改革,要动大手术,否则必死无疑。”
朱远方心想,会议一开始,孙县长就强调了厂长负责制,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看朱远方坑下头,便晓得他说完了,姜文军和柳原都想说话,最起码说说几句承担一些责任,但嘴唇动了动,最后二人还是没有开口。
“李国强同志,你对文通厂了解吗?”
“孙县长,西门大桥下的文通电子元件厂很早就听说了,如雷贯耳,但也仅此而已,其它的东西我不了解。”
“刚才我们会议内容所说,可以谈下你的看法。”
“因为具体情况不了解,我确实没有发言权啊,不过,就面上来说,现在哪个单位不与时俱进参与到改革大潮中来,一定就会落后挨打。”
“假设让你来管理这个厂,我说是假设,你会怎么办呢?”
孙县长一再强调是假设,可在座的几个人都越发深信,可能让李国强入主文通。
姜文军、柳原和朱远方更是深信不疑。
但三人心里却在嘀咕,这李国强根本不是国家工作人员,让他入主文通这个副县级单位,不符合相关规定呀。
如果孙县长这个假设落地的话,这次改革也真够大胆的,有釜底抽薪的意味。
不过,朱远方心里却有另外一种想法,任何一个单位,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一把手,还真玩不转。
“孙县长,这个事情不好假设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好置评文通厂,尤其在姜主任、柳局长和朱书记他们这些行业权威面前,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而且想耍也耍不起来。”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管理超英集团的。”
“我们超英集团,虽说叫集团,但其实还是小规模,现在所有员工加起来也不过近四百人,比起文通这样的大厂来说,易于管理。”
朱远方他们听了心里一惊,这李国强手里员工竟然有四百人之多,还是蛮牛的。
“我们超英集团成立刚刚几个月,我们第一个企业也不足两年,应该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