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嘉河猛地对着妉华跪了下来,他跪下不算,又对江美香轻喝道,“还不快跪拜大师。”
江美香慌忙跟着跪下,学着詹嘉河朝着妉华双手合十。
詹嘉河合手拜了几拜,“大师,是我们有眼无珠,请放过我们吧,我愿意赔偿大师的各项损失。”
这对妉华没用。
从这能看出两人对道门规矩知道的挺多。
道门有轻易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原则,但有一条,要是普通人主动冒犯,上一条不做数。
普通人要是主动认错,愿意为他所冒犯的事买单,道门的人再出手要多惦量惦量了。
能力大的人受到的制约越多,从这点论,这方天道规则是较为公平的。
詹嘉河要利用这点让妉华有所顾忌。
倒是得了他们祖宗的真传,能屈能伸,见到强者跪得快。
“不是我放过你们,要看你们放不放过詹家。”
妉华挥下手,房间里的灯光猛的全灭了,再一会又亮了,忽明忽暗了几次,房顶的灯发出“咝咝”的响声,等灯不再跳闪了,整个房间变得昏暗。
一个灰黑的气团显现在房间的中央,翻滚着扩大,从气团里渗露出沁骨的寒意,仿若里面藏着一个吃人的怪兽。
詹嘉河跟江美香感觉一股阴冷侵入了自己的心肝肺,全身冰冷,似乎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大,大师。”詹嘉河发现自己还能发出声音,“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明天,不,马上就离开,今生再也不踏进这里。”
江美香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抱起手臂缩着身子,“大师,我们不敢了。”
只见灰黑气团忽地向外一扩,露出一个阴森森的黑色大门来。
“鬼鬼鬼鬼……”江美香愣是说不出后面的“门”字。
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突然就知道这个门就是鬼门。
门无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影来。
詹嘉河第一次觉着自己视力好是件坏事,他看的分明,来的人满面漆黑凶恶,一身黑色麻布衣袍,戴着一顶高高的黑色的帽子,帽子上写着四个红色的大字,“正在捉你”。
在那双黑漆可怖的双眼下,他的所思所想似乎都无所遁形。
“无无无无……”詹嘉河也跟江美香一样了。
江美香早吓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了,直勾勾地看着黑无常的帽子上那四个血色的大字,只把双臂越抱越紧。
妉华看两人的表情不太对,怎么都朝着黑无常的头顶上看,而在她的眼里,黑无常头上只戴了个不带双翅的乌纱帽样的官帽,头顶上方什么都没有。
她看到的黑无常是个帅气的男子形象,衣着精良,决不会把人吓成这样。
她以秘法问黑无常,“他们是怎么了。”
黑无常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说话更是容易,为妉华解了疑惑,“我们在普通人面前现身时,他们在心里怎么想我们阴差的,我们阴差在他们眼里就是什么样子。”
“他们心里有鬼。”
黑无常微点了下头,认同了这种说法。
黑无常上来的时间有限,妉华赶紧办正事,对詹嘉河两人说道,“我请无常神君带一个人让你们见见面。”
黑无常手里的索链哗棱地响了下,从他身后拽出一只鬼来。
这只鬼是十七八岁的面相,魂体破破烂烂,大有随时破碎的可能,是只惨鬼。
“爸爸,妈妈。”惨鬼冲着詹嘉河跟江美香两人惨兮兮地喊道。
“智轩!”江美香先认出了惨鬼,顾不上怕了,向前倾起身子,“你是智轩,你怎么没去投胎,你……”
她本想说“你在下面过的好不好”一看惨鬼这样子就是过的不好,江美香心头揪揪的,酸楚感也直往上涌。
詹嘉河看到五年前去世的儿子,“智轩,真的是你?”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看到了詹智轩,魂体上显现的是去世时穿的那身衣服。
不是他的幻觉。
“哼。”黑无常的出声让房间顿时更冷了几分。
惨鬼一哆索,入了正题,“爸爸,妈妈,我只能在上面呆一会,你们听我说。
我不是嗑||*药嗑死的,是我爷爷詹仁信请大师做法,把我的寿限借到他身上去了,他本该在五年前就该死的,借了我的寿限后,我替他死了。
他是故意养歪的我,我让三个女生打了胎,欠下了血债,我也不是自己主动嗑||*药的,是詹仁信派人诱导的我,我做了坏事他身上背负的孽债血气就能转移一部分到我身上了。
为他作法的大师就是詹家的供奉常大师。我也不是第一个被借寿的,我五叔当年也是被詹仁信借寿死的。
爸爸妈妈,你们要是还当我是你们儿子就帮我报仇。这几年我在地狱里要为以前做下的错事还债,还要还祖宗欠下的孽债,我很惨的。”
“我的智轩。”江美香哭了起来,“妈一定帮你报仇。”出于对黑无常的惧意,她没敢哭出声。
“你说的是真的?”詹嘉河难以相信,谁不知道詹家家主最疼的孙子就是詹智轩,五年前智轩意外死亡,他爸爸还大病了一场,之后狠狠地报复了给智轩提供药的那批人。
“是真的。还有还有,我们也不是正宗的詹家子孙,也别拜他们詹家的祖宗了,不拜他们的祖宗过渡到我们身上的孽债血气还会少些。”
詹嘉河难以置信,“什么,智轩,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不是詹家子孙了。”
黑无常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