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今天一大早就往南市楼街走了个来回,已经有点累。
而现在告辞冯县丞出了县衙,又要去比南市楼街更北边的徐府,想想就觉得脚底板酸。
瞥了眼衙前街路口那几顶小轿子,秦德威懒病发作,就找叔父要钱。
此时天下承平日久,两京这样的大都会里服务业日益发达,稍微人多些的街巷口,都有轿夫带着轿子等候雇佣。
放在以前,秦差役绝对舍不得,但此时大约也是末日心态,有钱留着作甚?
所以真给了大侄子三十文钱,让秦德威雇了小轿往北而去,穿越新成就又解锁一个。
秦德威很低调的提前下了轿子,然后步行到徐指挥家。
夕阳西下,大门还是那个大门,门子还是那个门子。就是不知为何,徐家门外拴着些马,门内停着些轿子。
秦德威抬脚就要从侧门进去,却被门子拦住了。
“闲杂人等,不可擅自进府!”门子公事公办的说。
秦德威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头顶招牌,又看了看门子。
没错,这里是徐指挥家,门子还是昨天的门子,怎么就不认得自己了?莫非门子记性差不记人?
“我乃府里周大娘之子,暂时寄居贵府外跨院...”秦德威开口自我介绍。
门子回复:“我知道你是你秦小哥儿,但你不能进了。”
秦德威莫名其妙,又对门子说:“那烦请给周大娘传个话。”
门子回复:“周大娘已经被封禁,不能见外人。”
秦德威大吃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赶紧对门子说:“那就再烦请给安三爷传个话!”
门子回复:“三爷提前给你留了话,说种种前尘旧事,已成过往烟云,春波碧草,各自珍重。”
秦德威:“???”
门子欲言又止,最后下定了决心,又出声警示说:“府里众神之战已然开启,任你平日多么受宠上天的人物,弄不好也要纷纷坠落凡间!
小哥儿还是快走吧,免得遭了池鱼之殃,化为天道巨轮之下的齑粉,那就悔之晚矣!”
秦德威:“???”
这踏马的到底什么鬼情况!自己穿越到的是历史位面,又不是诸神黄昏位面或者封神位面!
“麻烦这位大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德威对着门子深深躬身行礼,“母亲身陷牢笼,小子心急如焚!如大爷肯告知内情,小子必有后报!”
门子叹口气。
时间倒推到昨日,留守右卫指挥同知、三山门把总徐云起在家里书房,召见了三子徐世安,询问又昨夜南市楼街喝花酒之事。
徐世安本来很想讲义气,将事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奈何父亲大人根本不信,反而要用棍棒来录口供。
没奈何,徐世安只得如实招出,都是伴读秦德威带着去的,美人在场也因为是秦德威的关系。
奈何徐指挥还是不信,秦德威又能有何德何能?
但徐世安赌咒发誓说都是实情,徐指挥就让徐世安去将周大娘找来,想着从周大娘这里询问秦德威底细。
毕竟秦德威是在自己家里混的,如果身上有疑点,那怎能令人放心?
徐世安回了内宅,懒病发作,就打发了正房里的婢女柳月去找找周大娘。
并叮嘱说父亲在那个(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书房等周大娘,并且不要惊动别人。
毕竟是要问涉及花街柳巷的事情,哪能让别人知道?
然后对主母忠心耿耿的柳月毫不犹豫,就将此事告诉了徐夫人。
徐夫人大怒狂怒!二话不说先将周氏关了禁闭,然后又不想惊动别人,气势汹汹的只带着亲信柳月杀到了西侧院书房!
夫妻大战险些一触即发!
在徐夫人逼问下,徐指挥并不承认自己和周大娘有瓜葛,最后被逼问的无可奈何,只能自爆丑闻,说明找周大娘来真的只是为了询问事情。
于是徐指挥与徐世安、秦德威花街偶遇之事,都被徐夫人所知晓。
随即不知为何,突然在府里传开,徐老爷和安三爷这父子两人,一起去了南市楼街!
徐指挥大怒狂怒!并迁怒徐夫人!
如果不是这个泼妇无理取闹,花街父子偶遇的事情怎么会传开!而且还传得如此离谱,成了父子同去!
徐夫人又一次大怒狂怒!大的小的都不检点,搞出花街相遇的破事来,还要怪自己无理取闹!
还有,周大娘那个儿子也不是好东西!周大娘也是可疑分子,继续关着!
夫妻大战最终还是爆发,徐指挥愤怒的搬进了二房刘姨娘那里居住。
当然,一般人并不知道那么多细节。比如徐府门子告诉秦德威的,只是他听到的一些传闻。
秦德威无语,就这?也配叫诸神之战?
这门子当真是井底之蛙,看见夫妻大战、正房二房争宠,就敢冠名诸神之战,到底见过天空有多大吗?
当然对秦德威自己而言,这是个极其糟糕的消息,因为自己母亲还在被关者...
百善孝为先,为人子者,不能坐视不理。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进去。
于是秦德威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亮了亮封皮对门子说:“在下代江宁县县丞冯老爷跑腿,给徐府送信,须得亲自送到贵府老爷或者主母手上,烦请通报。”
其实书信里根本没什么大事,就是冯县丞礼节性的告诉徐家,每十天征用贵府伴读秦德威到县衙办事两日。
但秦德威表面上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