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斐弯腰拿了她的鞋子替她穿上。
一只完了还有一只。
含笑低头，“司斐，你说比喜欢更多的是什么。”
她问得很认真，长长睫毛落下小片阴影来。
窗外没有阳光，她就是阳光。
温暖的，耀眼的，孤独的。
司斐认真把鞋子上的绑带系好，伸手抚平她裙摆的褶皱，抬头，对上那双黑亮的眼睛，神色认真，低声道：“是你。”
含笑这一生见过很多极其浓烈的情感。
相爱，分别，生死，仇恨。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用鲜血浇灌着盛放的花朵，开在腐地，受人追捧。
但她也知道再浓烈的感情也总有被冲淡的一点。
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偶尔会有的例外，像是她母亲等了她那个负心汉父亲一辈子，念念不忘，情感不消也只是因为还未等到。
她垂下头，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给他的只有一个字，“嗯。”
至少，心情不错。
*
陆衡很郁闷。
因为含笑已经两天都没出房间里。
他知道司斐来了，犹豫了好几次也没敢去敲门。
嘴上说着的是非礼勿视，但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握着的筷子狠狠戳破了盘子里的一个汤包。
汤汁流出来，带着浓郁的香气。
陆衡越想越气，“你说她怎么能这么重色轻友呢！”
严书白抬头，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见陆衡看过来，赶忙又拿下。
扯过餐巾擦擦嘴，又是那个温顺的小绅士。
然后慢吞吞地开口，“有么？”
“怎么没有！”陆衡哼了一声，“我给她发短信都不回我，这不是重色轻友是什么。”
严书白想了想，“可是含笑有给我回短信。”
他说的十分的认真，不像是在炫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陆衡看到他这副乖乖的模样就更生气了。
炫耀！
这书呆子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在炫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想着，说不定这书呆子骗他呢？
他伸出手，“她回你什么了，给我看看。”
严书白的手机没密码，最简约的白色，普普通通的基本款。
手机里连软件都没几个。
点进软件，聊天界面里连个公众号推送都没有，简简单单的几个联系人，含笑的是置顶。
陆衡点进去。
最新一条消息，含笑发来的。
——今天想赖床，你们先吃，晚上见啦。
严书白回了“好的”。
陆衡的脸彻底垮下来了，把手机塞回了严书白怀里。
“没胃口，不吃了。”
他这么说完，握着筷子就夹了个汤包往嘴里塞。
严书白刚想说什么，陆衡已经被烫得大叫起来。
他默默收回手，“我想提醒你，很烫的。”
严书白说什么，陆衡都已经顾不上听了，拿起手边的水杯就往嘴里灌水。
同桌的几个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也被吓到了，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被烫着了。
“快，这还有水，冷的，多喝几口就好了。”
陆衡接过茶壶，又连着猛灌了好几口，最后喝了一肚子的水。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