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他都始终记得隔着铁笼看到的那双眼睛。哪怕是满身的鲜血伤痕,那双眸子却依旧平静似一潭死水,像是丛林之中定定看着你的野兽。
随时都要冲破牢笼撕下你的一块血肉来。
这样的人,骨子里就刻着偏执暴戾的基因。
自那日之后,他对于司斐的厌恶就更深一层,不是因为他杀死了杜特,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恐惧。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远了,但是隐约还能听到女孩子柔软撒娇的声音,“司斐,我不喜欢故事,我只喜欢你呀,我们亲亲好不好?”
司越气得想要砸了手边的所有一切,目光瞥见在风中轻晃的秋千时又止住了动作。
他叫来佣人,“把秋千给我拆了!”
话说完,等到佣人拿来了工具,他又气得把东西扔在一边,“都给我滚!”
*
车上。
含笑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了司斐的身上,两只手好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抬头去看他,委屈瘪嘴,声音闷闷,“司先生,你真的不要和我亲亲么?”
听到这句话,司机眼疾手快地升起了后座的挡板,专心开车。
司斐依旧是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丝毫不受影响,面上一副金丝眼镜衬得整个人禁欲清隽。
含笑叹了声气,泄气般地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轻蹭了蹭,声音软软,“我真的对司越说的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是关于你的,我才不会听他废话,真的。”
她竖起两根手指,一脸地认真加严肃。
只是衬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和带着红晕的柔白面颊,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话也当不得真的模样。
司斐手里的文件一页也没翻动,但还是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含笑又叹了声气,无聊地吹着自己面前地碎发。
直到碎发碰得额头有些痒了,她才又在男人的肩膀上蹭了蹭,“司先生,文件真的很好看么?”
话里委屈满满,呼出的温热气息却是落在了男人的脖颈上,感受到男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含笑却还嫌不够似地往前凑了凑。
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司先生,你是不是又吃醋啦?”
说话间,温热微凉的唇瓣像是不经意地触碰到男人的耳垂,触之即离。微痒的酥麻顺着耳垂一直蔓延到心口。
像是平静的湖面落下了一颗小石子。
本就是强装的镇定,此时在小姑娘有意无意地撩拨之下,更是瞬间崩塌。
即使内心按捺不住,面上依旧强做从容不迫。
只是略微加重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他。
含笑露出笑容来,带着点勾人的意味,偏偏眉眼之间天真单纯。两种气质交织在一起,也越发地挑战着司斐的耐性。
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了男人的一声轻咳,司斐换了坐姿,长腿交叠,文件就放在腿上,刚刚好遮住。
“还在车上,胡闹什么。”
一句斥责的话,但更多的却是纵容与宠溺的意味,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念出,更多了点沉沉的撩人意味。
“我没有胡闹呀。”含笑突然伸手攀住了男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