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淳面色复杂的看着两个孩子,拍了拍豆卢钦望的肩膀,说:“你们俩好好说会儿话吧。”
古闺秀引豆卢钦望到房中坐下,等不及丫鬟上茶,已着急问道:“我爹和你爹可有商量出什么办法?”
豆卢钦望略显失落的说:“我已打算吃下这个亏。”
古闺秀脸色大变,问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豆卢钦望强作欢笑的安慰道:“你别紧张,我爹已拿捏到了柴令武的软肋,案子是翻不了了,但是皇上为了打消吴王的猜忌,必定要惩戒我一番,如若不顺应皇上心意而行,不但会坏了皇上的大事,而且吴王恐怕也会有后手。所以眼下吃了这个亏,是最好的选择。”
古闺秀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说:“为什么会这样……”
豆卢钦望说:“替皇上效命,不仅仅只有好处,也有风险。只要皇上明白我们的苦处,以后境遇总会变好的,你不要这样担忧。”
古闺秀点点头,她知道豆卢钦望和狄仁杰以后都有很好的发展。
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心里的感受是另一回事。
古闺秀抱歉的说:“本该我来安慰你的,反而是我想不开,还要你来安慰我。”
豆卢钦望笑了笑,望着古闺秀没有说话。
古闺秀觉得今天的豆卢钦望十分奇怪,神情异常沉静,不像往日那般飞扬或者急躁,而且看她的眼神……似乎是依依不舍。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果然,豆卢钦望握起了她的手,失落的说:“秀秀,对不起……”
听着他的声音。古闺秀心中慌跳:“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豆卢钦望犹豫半晌,嘴唇开开合合数次,方说:“我们的婚期推后吧。我现在……娶不了你……”
古闺秀立即说:“为什么呢?是因为这次的事吗?没关系呀,跟我们结婚的事又没有关系。”
豆卢钦望摇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置我。怎么能带你一起受苦?再则,京城之人最会趋吉避凶、见风使舵,若因为我被弹劾而宾客不敢来祝贺,好好的一件喜事办的不热闹,就太委屈你了。”
古闺秀说:“热不热闹我不关心,结婚是咱们两人的事。若说跟你一起受苦,夫妻本为一体。若不能同甘共苦,为什么还要结为夫妻?”
豆卢钦望被古闺秀感动,将她拥入怀中,动容的说:“可是我舍不得……”
古闺秀伸手环住他的腰。说:“人生一世会遇到很多坎坷,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我们应该宠辱不惊、同舟共济。你若在苦难的时候撇下我,我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怪你。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难道你当我是个趋炎附势的女子不成?”
豆卢钦望的心“砰砰”的跳着,眼睛都热了,紧紧的搂住古闺秀说:“我能有你,甚幸!”
古闺秀轻轻笑道:“那就紧紧的抓住我。不管是风光得意之时,还是受挫失落之时,都不要松开我,让我陪着你,一路终老。”
让我陪着你,一路终老。
这是豆卢钦望一生之中听过最甜蜜的话,他心中的抑郁、燥怒、难过,全都一扫而空,这句话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勇气和信心。
他看着古闺秀,眼神也变的奕奕有神:“好,我们成亲!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
豆卢钦望惜别古闺秀,又来到李德淳的书房。
他满怀歉意的说:“伯父,对不起,我和闺秀最终决定如期成婚,要让她跟着我受委屈了。”
李德淳之前在芮国公府时,豆卢钦望就决定推迟婚期,并跟他商量过。
李德淳欣慰点头道:“好、这是好事,我女儿果然没让我失望,你也要振作起来。”
“是,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从卫国公府出来,豆卢钦望觉得九月的天空是如此美丽,他的心情伴着秋高气爽的天气,变的十分愉悦。
他在门口稍作停顿,便上马往礼部去。
九月中旬,案子重审有了定论,判定老翁是因马车撞击而死,他家人控告豆卢钦望打人之事因证据不足,不成立;指控狄仁杰徇私舞弊之罪也因证据不足,不成立。
但豆卢钦望和狄仁杰都受到了皇上的训斥,豆卢钦望因御下不严,撤销殿前侍卫队长之职,并罚半年俸禄;狄仁杰因办案不力,被调离大理寺,到京府尹做法曹。
这些坏消息并没有影响古闺秀的生活,她照例与越王妃、李二夫人一起准备出嫁的嫁妆,闲暇时就去参加菡萏书社的活动,结交一些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
在九月底的一次书社集会上,因她给众人发了婚礼请帖,难免有好事之人背着她议论起来。
一个女子与璟雯在集会结束离开梁国公府时,低声说:“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先前皇上赐婚的时候多么风光,羡煞众人,眨眼之间,芮国公世子就受到贬斥。”
她指了指手中的请帖,继续说:“我还以为他们的婚事会推迟甚至取消,这下可怎么办,咱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要是去了,惹的皇上不开心,连累了我的父兄,我可真是罪过。”
璟雯抿嘴想了想,说:“我是要去的,她姑且都不怕被世子连累,我为什么要怕?”
她这句话讲女伴说懵了,问道:“他们要成婚,自然是不怕,你为什么也不怕?”
璟雯稍稍红了脸,没有解释什么,她想到了杜雁卿与她们闲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