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闺秀闻讯赶回家时,看着被绑在大厅里的男子,疑惑的问道:“这是谁?是要抓的人吗?”
狄仁杰点头道:“就是他,马家大爷马志文!因觊觎古玉,蓄意谋杀张氏、打伤古氏,现在又入室行窃被我当场捉住,你认不认罪?”
马志文脸色灰白,大叫道:“我没有杀人!”
狄仁杰见他不认账,分析说道:“你自幼随你父亲走商,酷爱玉石,也最懂玉石。当马二意外得到古玉带回家时,他不知道古玉的价值,却被你看出它的珍贵。你向马二索要玉石,但是你们兄弟二人为继承家产之事间隙已久,马二自然不肯给你,而是当场赏给了妾室张氏。你后来又私下向张氏索要,张氏却以丈夫赐予之物不能转赠其他男子为由拒绝了你,你便找赌坊之人诱惑张老爹赌博,导致张家欠下赌资,继而以重金向张氏索买古玉,谁知张氏早一步将古玉交给娘家人去典当了,你一气之下将张氏推下楼,还不承认?要我传赌坊的人和张氏的丫鬟来作证吗?”
马志文摇头道:“我没想杀她,是她自找的!当我知道她把古玉给典当了,很生气,一时把她爹赌博的事说漏嘴,她知道是我找人带她爹赌博后,不缠不休,我只不过是把他甩开,谁知道她就从窗户掉下去了,我没有想杀她,真的没有!”
狄仁杰见他松口,趁热打铁道:“纵然是这样,张氏也是因你而死,你罪不可恕。最可恶的是,你在张氏死后,不知悔改,继续潜入古家质库行窃,打伤古小姐,这一桩你认不认?”
马志文看向古闺秀的眼神带着一丝愧疚,但继而有些怨恨的说:“我是想把古玉买回来的,开始没想过偷或者抢,但是古小姐他不卖,我派人去她家的古玩店那般苦寻,她却说没有见过玉龙,我是迫不得已才去偷的。而且是她自己运气不好,若她没有到店里来,我也不用把她打晕了……”
“简直是强词夺理!”狄仁杰厉声说,“你因一己私欲害人害己,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马志文苦笑道:“一己私欲?商代青龙古玉是何等珍贵稀有之物,竟然落到马二这等庸人俗物手中,我若不想办法弄到手,古玉只会被他们糟蹋!”
古闺秀身为珍爱文物之人,能够理解马志文的想法,只是他太过极端,方法不对,无论如何,也不该起了害人的心思呀。
古闺秀叹息一声,看着马志文被带回衙门,她同狄仁杰说:“马志文爱惜古玉的心意难能可贵,却用错了方法,真是让人可惜。”
狄仁杰点头道:“这跟他自幼的性格有关,我在马家查访时,便听说他博览群书、见多识广、颇有眼力,马老爷本来对他寄予厚望,岂料他性格内敛不善言辞,以至于马老爷为他不能担当大任之事责骂于他,这样一来,他就更内向,与父母兄弟沟通甚少。不过,他倒不是狠毒之人,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怀疑到他头上。”
古闺秀好奇问道:“说起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狄仁杰说:“你跟我一起去张家的那次,我们知道张氏之所以典当古玉是为了给家人还债,一向老实的张老爹无故沉迷赌博让我生疑。我后来去赌坊深查了一下,便查到是有人收了马家的钱,设了局引张老爹入瓮。他一开始没打算谋财害命,所以行事并不缜密。但他却与马府之人串通,有张氏死亡时的不在场证明,我为了拿到切实的证据,这才与你商量,设下此局引蛇出洞。”
古闺秀点头道:“难怪你说他不是狠毒之人,若他一开始就打算对张氏下杀手,也就不会在赌场里留下线索了。”
狄仁杰感谢道:“说起来能够破解此案,最该感谢的是古小姐你。”
古闺秀大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线索是你查的,计谋是你想的,人是你捉的,怎的要谢我……”
狄仁杰说:“若不是古小姐最初告诉我张家之人典当玉龙有问题,我也不会这么快的查到事情的缘由,自然也没有后面顺藤摸瓜的一切调查了,所以必须感谢你。”
说着,对古闺秀作了一揖。
古闺秀笑道:“狄法曹这样客气,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这次之事纯属巧合,我也是误打误撞。”
“古小姐这般大方,我也就不再多礼了。”狄仁杰告辞道:“我还要回衙门了解此案,待从马府寻回玉龙后,我会派人通知古小姐前去领取,今日先告辞了。”
古闺秀笑着送他出门道:“狄法曹慢走。”
她笑看着狄仁杰消失在街道路口,以为随着这件案子的了解,她和他的缘分便会就此为止,可等到若干年后回想起来,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案子,只不过他们缘分的开始罢了,而她米虫一般的平静日子,算是画上阶段性的句号了。
过了十日,玉龙一案结案,衙门里通知古家去领失窃的东西。古闺秀走进并州府衙,府衙没有她想象中的严肃,却是吵闹不堪的。
狄仁杰到衙门门口引她进来,古闺秀瞧着来来往往的人问道:“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衙门里这么忙碌。”
狄仁杰说:“坊间许多商铺失窃,每个丢东西的店主都说发现自家墙壁上被人用水写了叶白衣三字,于是坊间传闻说是京城侠盗叶白衣来并州作案了。这些店铺丢的东西都不怎么贵重,但作案数量不小,闹的人不得安生。”
古闺秀记起来了,她听胡掌柜跟洪筝说起过连环失窃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