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静静的燃烧着,没有半点的声音。
苍白如纸的火焰,连绵不断,冲天而起,仿佛将整个空间烧成了一片空白。
两批人在烈焰之中,泾渭分明的对峙着。
“嘈嘈……”一声凤鸣,清脆悠远,却又夹杂着无穷无尽的凶狂和戾气。
一头通体洁白如玉,大如山岳的凤凰,在火焰之中高声啼鸣,而后冲天而起,双翼铺展之间,火焰顺势暴涨,所过之处,炽热的火浪奔涌翻滚,层层叠叠,令人窒息。
凤凰盘旋空中,口中啼鸣不休,似悲鸣哀泣,似难舍心伤,不断的在几人周身巡游着,徘徊不去。
居中的男子,看不清模样,左手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右手握着一把狰狞而又霸道的大刀,语调凄凉而又哀伤,似是有人拿刀在割着他的心头肉:“白虎、凤凰,你们带着我儿子离开这里。不要让他再走上我的老路,给他寻找一户寻常人家,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左侧一人,身形同样模糊,语气狂傲而又桀骛:“祖上,战虎一族,从鸿蒙流传至今,为战而生,为战而死,永不言败。如今形势虽是稍有不利,却也未到非走不可的地步。”
右侧一人,包裹在一团火光之中,声音清澈悦耳:“尊上,令公子身上同样有我苍凤一族的血脉,岂能任由他流落民间?而且若是……”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男子右手长刀一亘,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会以空渊斩开虚空,送你们回到人间。记住我的话,若是胆敢违逆,你们知道后果!”
男子几次三番,yu给又抢,最终不舍的将怀中的婴儿交给右侧的红影,右手大刀,白光剧震,猛然斩在自己与两人之间的虚空上。
白芒哧哧作响,似有沉闷雷鸣在那光芒里炸响,而后未及传开便已泯灭。
白芒如电飞she,迅疾的在三人之间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光满闪烁吞吐,零星破碎,仿若天际银河,横亘于此。
那头犹自徘徊的凤凰,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发了疯一般朝着银河彼岸冲击而去。
然而,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壁垒,横亘在虚空之中,明明就在前方的身影,却像是隔着无数个天涯,任凭它再怎么狂冲乱撞,都不能缩减,哪怕一寸的距离!
苍白烈焰,噼啪炸响,冥冥之中,像是谁在痛彻心扉的哭诉着。
凤啼急切,声声泣血!
男子隔空,朝着另一边的几个人影高声呼喊道:“真武,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兄弟,替我照看好我儿子!”
模糊中,一个魁梧强悍的身影,走到先前两人身旁,回应道:“战虎,你又何必如此,她的血脉并不纯正,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这一关。况且她已经不认得你了,你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会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飘荡在九天之外,不会……”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弱,仿若梦呓。
“真武……”
穆山猛地从床上坐起,高声呐喊着,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所打湿。
“我……。这是在哪里……”穆山举目四顾,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房间里,屋内只有一张木桌和四张木椅,别无他物。
“嘶……”穆山还未清醒过来,身体里便传来阵阵灼热如烧的疼痛感,经脉像是被千根银针所扎破,痛得他面目都扭曲到了一块儿,口中直吸着凉气。
“小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还以为你起码要躺上十天半月才能醒转过来呢。”
房门被人推开,穆山一眼就看到了无涯那副大大咧咧的笑容。
“乌鸦……我们这是在客栈里……”穆山面se铁青的看着无涯,神情比连续吞了十只苍蝇还要恶心古怪:“话说,你有钱交房租吗?一会儿不会就有人进来把我扔到大街上吧?”
“……你小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无涯哭笑不得的走到床边,伸手把在穆山的手腕上:“刚刚在外面听你喊真武……。你,认识他?”
穆山十分干脆的躺回床榻上:“不认识!”
无涯闻言,长出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道:“呼,那就好!不对啊,不认识你干嘛喊他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喊了出来。”穆山想起梦中的那个身影,只觉与自己三年前在后山见到的那人极为相似,心中的好奇,顿时更加的浓郁,追问道:“怎么,听你口气,好像对他很忌惮。他到底是什么人?”
“人?”无涯面se复杂的瞥了穆山一眼,道:“有关他的事情,你还是别问的好,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有闲暇去关注其他人,还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无涯双眉紧锁,放下了穆山的手腕,惆怅道:“小子,那晚你实在太乱来了,你可知……”
“知道,不就是要躺上十天半月吗。”
穆山嘴角轻轻的抽动着,浑身冷汗涔涔往下流淌着,脸se苍白,唇se铁青,咬牙切齿,颤颤的说道:“徐福那老不死的,丧尽天良,竟然这样利用樱姑娘……。我,我绝不会放过他。别说十天半月,哪怕让我躺上一年,我也绝不后悔!”
无涯听着穆山义愤填膺,正气凛然的腔调,心中五味陈杂,难以言表:“十天半月倒是用不了,再过一两天你就没事了,只是……”
“是吗!”穆山闻言,顿时心花怒放,白如纸筏的脸颊刷的涌上了一层血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