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被打开了一道口子!”
穆山顺着司马雨尘手指的方向望去,阻隔在峭壁断层回廊上的结界,那些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符号,似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侵蚀抵制,流转的身形微微滞涩,而后“咔嚓”一声便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从结界往四周蔓延碎裂。
“吼……”
“咩……”
“蛮蛮……”
各种被封印住的凶兽,似是看到了逃生的希望,无不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恍如惊雷捶地,震耳yu聋。
凶戾洪荒的气息,通过那个逐渐扩大的洞眼,混合着深渊地底窜出的硫磺味,令穆山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蛮蛮……”一只造型怪异的鸟,扑腾着翅膀,挣扎着从洞眼处飞出。
“那是什么鸟?”穆山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浑身淡青,翎羽带赤的异兽,只见它混如两只剩下一半躯体的鸟被强行拼凑到了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这是一只预兆天下水灾的上古凶鸟。也是……”
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怎么会跟这块千年寒冰……
应该是秀娘才对,刚才若是没有赵云援手,此刻我怀里的人应该是秀娘……
一定是这样的!
穆山看着彻底的从封印之中脱困而出,双翼煽动,同心协力,穿梭在红霞之下,碎石之中,扶摇直上的蛮蛮,心中暗自揣度着:“比翼鸟……,也是传说中的姻缘鸟……。然而终归只是传说罢了。”
感受到怀里的司马雨尘身躯微微一震,穆山错愕的低下头去,此刻的她,依旧冷漠的如同一块永远都化不开的寒冰。仿佛方才的一切感动,一切异样的情愫,只是……错觉而已……
两人的身形继续朝下坠落,上面那些凶兽的狂暴吼声愈发变得遥远,唯有下方的岩浆,热浪层层,滚涌而上,灼人肌肤。
穆山看着身下不远处不停跳跃沸腾的岩浆,心有不甘的说道:“我们两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
“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穆山感受着司马雨尘发自肺腑的歉意,爽朗一笑,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即便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赚到了。至少多活了将近一月的光yin,至少能够再次见到秀娘,已经无憾了!”
“秀娘……。你是真的很喜欢她!”
“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小时候是她教我读书写字,陪我聊天说笑,给我织衣裳,为我担心牵挂……”
一想起那段无法磨灭的过往,一想起那个美丽的身影,穆山就情不自禁的仰首观望,想要透过那一方遥远的距离,再次看看那道谁也无法取代的风景。
司马雨尘看着凝固在穆山嘴角的,比阳光更加璀璨温暖的笑容,内心深处,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推开了她的心扉,却又不屑一顾的转身离开。
“又有什么凶兽逃出来了!”出现在穆山视线之中的,不是望眼yu穿的秀娘,而是一头形似猿猴,白头红脚的凶兽。
只是一眼,单单的彼此凝望,穆山仿佛看到了凶兽心中的世界,漫天箭矢如乌云盖地,猩红喷洒的血液将天空染成了赤红se,到处都是相互厮杀,至死方休的人类,血肉鲜血谱写而成的哀歌,在彼此视线之中,无声的吟唱!
“是朱厌!《山海经·西山经》里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这头可是会令天下陷入兵戈征伐的凶兽……,不,不能让他逃出去,否则大汉命数就真的要到尽头了……”
“呵呵……,可惜我们现在是柴草人救火,自身难保啊!”穆山苦笑连连的看着下方有如沸汤的岩浆,吸入鼻中的空气带着浓郁至极的硫磺味,呛得穆山几yu窒息。
“吼……”上方的朱厌,似是发现了穆山两人的存在,昂首高声咆哮起来,漆黑的眼睛里,深红的岩浆缓缓的流动着。
汹汹戾气,自朱厌口中发出,犹如轰轰炸雷,遍布天地每个角落,绵绵延延,滚荡不休!
穆山紧紧的盯着脚下,在朱厌吼声之中,仿若囚龙破封,腾空翱翔的岩浆,不甘的喊道:“这……,就是天意?!”
“你干什么?”
穆山在空中勉强翻身,挡在司马雨尘身下,强颜欢笑道:“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即便不能救你xing命,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不能让你比我先死!”
头顶碎石纷纷砸落,脚下岩浆喷薄怒啸,然而此刻的穆山,心中却有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异样安宁,双眼透过碎石的缝隙,深深的,遥遥的看着深渊上方的那一片天空。
哪怕只是再看一眼,那也足够了!
燥热的风,呼呼的在穆山耳旁响起。
穆山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那些来自外面世界的画面。
山谷里已然遍地狼藉,树木横倒,硝烟腾空,沙石碎叶纷纷卷舞。
王越依旧与姜世平斗得难分难解,童渊带着公孙瓒和皇甫清墨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赵云将秀娘搁置在深渊边缘,而后奋不顾身的再次朝着深渊俯冲而下。秀娘柳眉紧蹙,贝齿紧咬,螓首低垂,朝着无尽的深渊眺望着。颜良文丑等人站立一旁,虎视眈眈,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