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秦翼澜上了马车,姚瑶一眼就瞥见他手背上的血渍,嘴角挂笑,“侯爷,你手弄脏了,我给你擦擦。”
拿着娟帕的小手刚递过去就被他一把抓住,一扯,整个人都被他扯上他膝盖。
“侯爷?”姚瑶轻呼。
秦翼澜轻声道,“别弄脏你娟帕。”
“呃?”
“回家了。”
“哦。”
姚瑶心满意足的枕着他肩头傻笑。
这个男人是真好,眼瞎心不瞎,她都不需要明着说,光给他点暗示,他就能懂她心思。
只是恍然间,她想起了父亲的话。
她得给他纳妾!
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纳了妾,日后,她可能享受不到这种独宠的滋味了吧!
想着想着,姚瑶又想起了母亲早年间交代给她的话。
“嫁为人妻,首先要记住守住芳心,你的一生,为的是夫家,而不是为了这个男人。凡是切记不要感情用事。做事,于情合理即可。对待夫婿,相敬如宾,一生就可安宁。”
相敬如宾,相敬如宾。
母亲的话,是最有道理的。她得听。
相敬如宾的意思就是不能贴太近,所以他们这样的坐姿真的太不合规矩了。
姚瑶直起身,“侯爷,我坐那儿可好?”
“嗯?怎么了?我腿搁疼你了?”
“确实不太舒服。”
秦翼澜顿了顿,眯眼问,“板凳硬还是我硬?非要你选板凳不选我?”
“啊?”
为何她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问完,秦翼澜也察觉不对劲,他没东西吃醋,竟然和板凳吃醋?大老爷们也太斤斤计较了,想完,他点点头,“嗯,确实,我可能比板凳还硬一些,你坐过去吧。”
“啊……”
说实话,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说话里带着某个深沉的含义,是她听不懂的那种。
回家进屋,姚瑶扶着秦翼澜轻声道,“侯爷,暂时家里只有我一个女人,那掌家的位置我就当仁不让了。”
秦翼澜笑笑,“嗯,那就辛苦夫人了。”
“不过我之前没掌过家,有时候可能拿捏不好分寸,侯爷抽空帮帮我,等我上手后,我觉得我可以自主。”
“好。”
“至于以后,若是侯爷看中了哪个小妾,能力强一些,我也可以把掌家之位交代到她手里。”
“……”
哪来的小妾?
他怎么感觉她像是在交代身后事?还给自己培养接班人的意思?
嫁进侯府才几日,姚瑶就坐不住了,喊了总管家过来要准备去库房。
一听她说要去库房,那些个管家们眼对眼地使眼色。
侯府虽然很大,但因为秦翼澜没有成亲,府里人手没有姚家那么多,管家也不是很多,三个小管家加一个大总管。
大总管因为年纪大了,身子不利索,所以他所掌管的金库钥匙,一半在他女儿手里,平日里,他的女儿张惠仪就帮着他一起盘点账务。
之前没和那女人交集过,这次她要去库房,大总管就让他女儿接待她。
这才见面对上眼,姚瑶就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眉宇间飘着一股蔑视的姿态。
这年头,能够管账的女人真的少之又少,是个女人都以无才为德,但读过文墨后的女人,对那些文笔不识的大家闺秀,就会打心眼里瞧不起。
张惠仪进屋拿了两个账本过来,往桌上一放,声音还很大,掀起一股风尘。
“咳咳咳……咳咳咳……”姚瑶捂着鼻子咳了起来。
张惠仪努嘴道,“夫人身子这么脆弱就不要贪这事了吧,反正这账本给你你也看不懂。”
“咳咳咳……”姚瑶捂着嘴儿,抬眸望去,幽幽淡淡说了句,“我有说我看不懂吗?”
张惠仪一愣,眨眼道,“您识字儿?”
姚瑶嘴角钩笑,“识得不多……”
“哦。”
“也就三国语言精通罢了。”
“……”
姚瑶挥挥灰尘,捡起一个账本略略看了两眼,“字迹很工整,账目也很清晰。这两本我拿回去慢慢看。”
“……”张惠仪心里狠狠酸了一下,“哦。夫人想看就拿回去看吧。”
“库房的钥匙,得给我一把。”
张惠仪支吾道,“库房钥匙就两把,我爹爹一把,我一把,没多余的了。”
姚瑶回头奇怪道,“那把你的那把给我就是。”
张惠仪呼道,“给了你,我就没了啊。”
姚瑶轻笑道,“总不见得让大总管手里的钥匙给我吧?毕竟,他是大总管,而你不是。”
张惠仪一噎气,暗暗咬着牙,从腰间抽出钥匙,重重砸在桌上。
又是碰地一声巨响。
姚瑶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心里不舒坦,可她必须这么做。
她需要掌权。
“咳咳咳……”姚瑶吱声道,“库房卫生没弄干净,得好好清理清理。”
“金库重地怎么能让人随意进出?若是金器宝物不甚遗失了怎么办?”
“府里有屑小偷窃,那就是仆从管理不到位,抓到就挨罚。难道你因为怕事就不敢作为了吗?”
“我……”
姚瑶摆摆手道,“等我看好账本就清点库存,清点好库存后开始打扫,打扫完毕再清点一次库存。扫除的人员名单要一一写好上缴。”
张惠仪白眼一翻,努嘴嘀咕,“是,夫人。”
姚瑶扭头一走,张惠仪就气得踢墙角,“什么玩意儿啊,这才过门几天就给我们脸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