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怜转身欲走,苑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转身一瞧,果然,是侯爷出来了。
秦翼澜刚踏出苑子,就听何萧怜迎声,“侯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秦翼澜眉头微拧,“你也还没休息?”
“我午时休息了片刻,现在睡不着了,见侯爷书房灯火通明,好奇侯爷为何这么晚了还在书房里忙碌?担心侯爷伤了身子,特意给您熬了碗粥。”
盘子端上,秦翼澜撇头当没看见,“何小姐早些休息去吧。我还有事……”
“啊……”何萧怜失落的望着他,心里揪疼了一下。
秦翼澜下意识要往东苑去,可一想起方才和她闹了脾气,脚步又僵着折回。
刚和她拌嘴完,一个晚上都熬不住,又想去寻她了?他怎么这点耐力都扛不起?
“侯爷!”
何萧怜再次呼唤一声。
秦翼澜恍然回神,对何萧怜问道,“何小姐,我有一事请教。”
“侯爷请说!”何萧怜欣喜若狂,两眼通红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是说,倘若!倘若哪日我娶了你,但我有一些秘密瞒着你,你会不会记恨于我?”
“不会的!”何萧怜果决回道,“不管侯爷欺骗我什么,我都不会怨恨侯爷。侯爷愿意娶我,已是知遇之恩了,小女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点的矛盾和侯爷闹脾气呢?”
秦翼澜听了这话,心口狠狠舒了一大口气。
他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啊!想听得不得了!
若这句话能从姚瑶嘴里说出来,那他会有多开心?
可回到现实……
哎——
姚瑶不是何萧怜,她们俩处事方针不一样。他何必自欺欺人呢?
秦翼澜沉沉一叹后,摇摇头,又回了书房。
何萧怜望着男人的身影,心头狂跳。
侯爷为何要说这句话给她听?难道在跟她暗示着什么吗?难道她又离希望进了一大步吗?
何萧怜回到屋里,脑子里一直回忆着方才侯爷说的倘若,内心遮掩不住极度窃喜中。
丫鬟催促了声,“小姐,该上床休息了。”
“我睡不着!”何萧怜激动笑道,“侯爷他对我意思了,是吧?他肯定对我有意思了,他说他要娶我了!啊——”
肚子突然胎动了一下。
何萧怜低头看了看微微凸起的肚子,猛然惊醒,“这孩子……”
丫鬟眨眼问,“小姐,你怎么了?”
她见何萧怜脸色不太对劲。
何萧怜惶恐道,“这孩子会成为我与侯爷之间的阻碍。要是生了孩子,身材走样了,容貌沧桑了,还如何引起侯爷的关注?”
丫鬟无语道,“侯爷瞧不见的呀,他根本不注重外貌。”
“可还是摸得出来啊!不行,我不能因为这孩子,丢失自己最后的本钱!”
“啊?”
“去给我那些白丝绸,我要把肚子裹起来。”
“可……可小姐若是滑胎,那咱们还能留在侯府吗?”
何萧怜哼笑道,“我自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在侯府留下一席之地。去,拿丝绸过来,帮我把肚子裹起来。”
“是,小姐。”
姚瑶早起给公爹请安回府,凌总管过来迎人,窃窃私语道,“侯爷昨夜睡在书房。哪儿也没去。”
姚瑶听着笑笑,“凌总管有心了。你去给侯爷在书房里搬张小床,坐着睡不舒服,还是让他躺着睡比较好。”
凌总管尴尬道,“夫人您这……要惹侯爷生气呢!咱意思意思就够了,晚上老奴帮您把侯爷叫回来?”
“不必,今晚我也要忙。明日要去参加慕容小姐的婚宴,礼品还没准备好。我要熬夜,不能影响侯爷。”
凌总管为难道,“可侯爷不喜欢你熬夜,夫人您身子不好,熬夜伤身。侯爷和您拌嘴,正在气头上,您就别做这些惹他生气的事来,好不好?”
姚瑶顿默了片刻,说道,“凌总管,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老奴,你得向着我说话。而不是一口一句侯爷惹我心烦。”
“啊……这……”
“我与侯爷拌嘴,他生气,难道我就没气?这次耍脾气的人是他,变着花样耍弄我,就是想让我跟他低头。他这坏脾气,人人都爱惯着,我可不爱惯他。听我吩咐,去给他书房里搬张小床就行了,他爱睡不睡。”
“……”
姚瑶扭身离去,凌总管都不敢跟上去。
小床端进秦翼澜书房里,等他回来若看见书房里的小床,估计要被气炸。
果不其然。
他瞧见了!
可他还不能第一时间发火,因为他是个瞎子,不应该瞧见那张床的。
一口老血憋在心口里不上不下,隐隐有股要喷血的冲动。
一个人在书房里毛毛躁躁踱步了好半天后,气呼呼的往东苑走去。
就在房门口,秦翼澜瞥见门外摆着一堆丝线。
姚瑶弯腰仔细挑着丝线。
“小姐,侯爷来了。”
姚瑶侧眸望过去,就当没看见一样,继续弯腰挑丝线。
秦翼澜脸一拉,那火气,感觉头发都快烧着了一样。
“嗯哼——”他憋不住了,咳嗽一大声,看她还敢不敢装聋。
敢的。
她怎么不敢!
姚瑶挑了两把丝线递给梦桃,“就这两团吧,其他的拿回库房。”
“是。”
梦桃端走东西,姚瑶这才走去秦翼澜身边,屈膝礼道,“侯爷今夜还是去其他地方睡吧。晚上我要给慕容小姐刺苏绣。”
“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