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端着药碗回到床榻的时候,秦翼澜已经醒了。
只是他闭着眸子,准备装睡。
药碗放在床边小柜上,姚瑶探探他体温,下去了不少,忙给他收拾衣领。小眼睛还是不可控制的乱看中。
秦翼澜眼皮偷偷掀开一条缝,差点破笑出声。
小媳妇儿的求知欲是绝对满分的。
收拾好衣服,姚瑶端起药碗准备喂药,勺子小心翼翼的递到男人嘴边。
秦翼澜嘴巴抿紧,药水沿着下巴往床上灌。
姚瑶急忙收回勺子,给他擦拭。
伸出小手捏他下颚,想给他掰开。
可掰了半天她发现,自己连掰人嘴巴的力气也没有,这牙关分毫不动!
气呼呼的把药碗往柜子上一放,不知如何是好。
躺在床上的男人有点无语。
她这脑子在某些方面是永远不会开窍还是怎么的?她就不能用嘴喂吗?他给她的暗示都这么明显了……
不不不!
她开窍了!
姚瑶换了个坐姿,药水往自己嘴里灌了点,慢慢附下身子,唇畔准备贴上来。
秦翼澜紧张地等待着,正要接受她唇齿相贴之际,女人的气息突然停留在他上方。
嗯????
怎么了?
秦翼澜忍不住掀开眼皮偷看,一看,正好对上一双犀利的眸子。
咕噜——
姚瑶把嘴里含着的药,自己给吞了进去。
秦翼澜吓得疾呼,“你干嘛乱喝药?你的体质不能乱喝药的你不知道?”
姚瑶生气怒斥,“我就知道你在装晕厥!我就没见过用手都掰不动的牙关!”
“……”秦翼澜捂着心口直喘气,“用勺子喂不好,掉汁!还不保温!”
这是人说的话吗?
姚瑶斜眼瞪他,“起床自己喝!”
“起不来!手动不了!”
又说胡话!刚才还抓得她手骨快要断裂了呢!怎么就动不了手?
姚瑶端着药碗,轻语道,“我常年喝药,药有多苦侯爷应该知道。我这天天受苦药折磨,侯爷难道还忍心……”
话还没说完,男人忙起身,拿过药碗咕噜一口吞进嘴里。
“你去端碗糖水过来,喂我糖水!”
姚瑶惊讶望着他,“侯爷你这是变着法子要……”
“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怎么?还没习惯我?”
“……”
“别忘了,你还欠我三千四百零八个亲亲。”
“……”
畜生!
三更天。
御书房里那盏明灯还没熄灭。
秦岩赶来的时候,瞧见那些大臣们还不吃不喝的跪着,路过姚文献的时候,他叮咛了一声,“亲家公,注意身体啊!您的一片赤诚之心,皇上已经看见了。但这件事已成了定局,您再怎么折腾也无用。”
姚文献咬着哆嗦的牙关呼道,“太子是微臣一手教导的,太子犯错,微臣理当一同受罚。公爵大人也应该帮忙劝劝皇上才对。不能让皇上被小人蒙蔽啊!”
“小人是谁?”
“呃……”
“是谁诬陷了太子?”
“这……”
“太傅大人,您说话总要有根有据才对。相反,皇上罢黜太子,既手里已经拿捏了证据才下的圣旨。您有这时间在这儿跪着,还不如去花心思,为太子殿下找到他被诬陷的证据,这才叫实实在在做事儿!”
姚文献眉头紧锁,一时无法反驳。
正巧这时,御书房里,洪公公端着圣旨出来了。
“奉皇上口谕,姚太傅身为皇子尊师,言行不当,管教不言,暂撤姚文献太傅一职,入学士府就任大学士,官级不降,钦此!”
姚文献噎了一大口闷气,只能叩头应,“谢皇上隆恩。”
身后那些官员见姚文献被暗降了官职,心里也微微怂了起来。
秦岩顺势劝哄道,“诸位都别跪着了,皇上这次罢黜皇太子并非一过而论。这算数罪并罚了!身为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龙颜,皇上岂能容忍?相信诸位也捧着忠臣的决心力挺大皇子,但方法并非跪谏。正如我方才所说那般,回去查查是谁陷害大皇子,找到证据再来给大皇子伸冤,才为真理!”
那些朝臣们跪得也够久了,又冷又饿,眼下,杀鸡儆猴戏码一出,公爵又来给他们台阶下,他们不下就见鬼了!
诸位大臣纷纷叩首谢恩,“公爵大人说得是,微臣们这就回去,努力彻查太子被诬陷之事。”
“对对对!咱们这就回去——”
一个个朝臣全被送走,姚文献被洪公公扶起身,两腿僵着动弹不得。
秦岩低声劝道,“亲家公!看在瑶儿的面子上,我再好言劝你一回儿,眼睛擦亮一些,处事公断一些。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要因为顽固二字,断送亲情!”
姚文献心里还憋着一股怨气,“明明是她娘亲做错了事,为何她还要护着她娘亲呢?番族一党,本来就是祸国殃民的判族,他们想分割国土自立门户,就该被歼灭才对。我妻子断然不能与番族有所勾结,否则我姚家的名声……”
“行了。既然太傅大人不听劝,我也没辙,洪公公,派人把太傅大人送回去吧,这几日让他在家好好养腿。别到时候瘸着去学士院任职。”
“是!”
洪公公一挥手,赶紧带人过来,把姚文献抬着走。
回头,推门进御书房,秦岩看见拖着额头闭目养神的宇文侗月,上前轻声唤道,“皇上?睡了?”
“睡睡睡!朕是猪啊!这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