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半夜三更时,又是初秋时节,寒鸦一遍遍的叫个不停。
初被抓来的姑娘吓得睡不着,冷的厉害了,都围抱在一起取暖。
“那些人你们可认识?”想要扳倒那庆王爷不容易,想要绊倒老道,定要有家世深厚的姑娘出面。
“那是牵引观的老道,尘虚。”这时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语气里有种万念俱灰之感,牢中之人皆认识尘虚,黎君昭抬眼看过去。
牢中灯火灰暗,看的不甚清楚,却能模模糊糊的看出是穿着浅碧纱衣套着夹袄的姑娘,一看便知身世定是不差的,才能穿得起流云纱。
“若是能出去,怕是我的名声已不在了,就算活着也没好下场了。”
那知那姑娘竟是萌生了死志,黎君昭担心她将牢中姑娘都说的躁动起来,赶紧阻止道,“你别说傻话,我今日便是前来救你们的,还有这魏鸽,因着救你们而被关进来,你们怎能如此颓败。”
“救?如何救?”那女子并不好糊弄,嘲讽的笑着。
“今日我被抓进来,全是定好的计划,这魏鸽的姐姐待会便会寻来,到时候我们便能得救。”黎君昭还在安抚,却被魏鸽拉了拉衣襟。
“各位姐妹,我想问,没有名声便活不下去吗?”魏鸽高声问道。
“没有名声,出去家人不喜,无人敢娶,还能做甚?还不如一死百了。”其他姑娘已哭成一片了,只有那姑娘无所谓般的继续说道。
“你们失踪的事,寻个别的理由圆过去便罢了。”黎君昭安抚道。
“无人作证,那尘虚老道如何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姑娘咄咄逼人的问道,眼中隐隐显出疯狂的的神色来。
“可以寻别的借口将他除去,这事不用你们出面。”
原来,此间姑娘多是被尘虚绑来的,庆王爷并未现身,自是无人认识。
“如何寻理由圆过去?”那姑娘总算被黎君昭一点点安抚住了,冷静的问道。
“就说你们去寺庙祈福,我去与大云寺明济方丈商量一下,他定会帮着各位隐瞒的。”众人听的明济方丈时,已心中信服了,那大云寺是靖国京都最大的寺院,每年来往住宿善男信女数不胜数。
“既如此,若能得救,我安宁侯府也算欠下你家一个人情了。”黎君昭没想到她竟自报家门,再此的姑娘均想隐瞒自家情况,可无人敢如此大胆报了名姓。
她往里面走了几步,这才仔细看了看安宁侯府的姑娘。
“原来是你,难怪会如此镇定。”此女是安宁侯府嫡女罗媛,在京都可说是家喻户晓。
安宁侯府诗书传家,世代忠良,而这一辈子中罗媛可称女中翘楚,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中馈女红一样不落,更是出了名的心善仁慈。
前两年太后寿辰还亲手绣了一副万寿图献给太后。
“可惜了张御史大夫家之女,前几天被送走了。”
“张俊峰御史大夫?”黎君昭一惊,看来庆王爷在报复张御史弹劾金家的事。
“正是呢,张家姑娘可能已遇害了。”
“若是送去运城,便还未到地方,只要人没事,还能追回来。”
正说着话,黎君昭突然嘘了一声,又走至牢门口,听着外面刀兵相接的声音。
没一会,外面出现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与开铁链的哗啦声。
不一会,魏丹,黎远几人便出现在了牢门之外。
“妹妹,让你受苦了。”黎远上前拉着黎君昭上下打量。
“哥哥,我无事,那雨欣呢?”黎君昭只觉得雨欣会有阴谋,却没想到肖麟已将注意打到雨欣身上,欲要问出逍遥庄,此事定不能让他得逞。
“已被我绑起来送回康亲王府了,我定要康亲王爷给我镇国公府一个交代真是岂有此理。”黎远似很生气。
“哥哥何必在意,今次能救出这些失踪女子,也算功德一件。”黎君昭劝慰黎远道。
“若妹妹不觉得委屈,哥哥便无所谓了。”黎远还是有些怨气。
“不是,昭儿自有打算。”
黎君昭问了情况,又转身看着牢中众女,“今夜我便送你们到大云寺,待明日给你们换了新衣收拾一番,在派马车送你们回家,名义上便是去大云寺礼佛回去的,可行?”
众女突然跪地,齐声道,“多谢姑娘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无需如此,只望各位回到家中,好好生活,且不可生出死志来。”黎君昭赶紧扶起几人,还一一劝慰道。
黎远带着季昀拉来马车,众女纷纷搀扶着往马车上行去。
安宁侯府罗媛走在最后,临上车时,对着黎远与季昀福身行礼,“多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罗媛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罗姑娘,安宁侯府近日并未听见姑娘失踪的事,看来定是家中封锁了消息。”黎远回了一礼,这才说道。
“总归是坏了名声,往后便青灯古佛伴此余生吧!”罗媛很看得开,轻声回道。
见她如此看得开,黎远却有些可惜,罗媛在京都算得上德才兼备,气质高华的大家闺秀,京都人人仰慕,现在却落得如此窘境。
“罗姑娘莫要如此想不开,定会有人仰慕你的才华,而不会在意此事。”
“但愿如此吧!”罗媛福身行礼,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黎远看着隐入马车帘中的女子背影,性情清丽孤高,犹如高山之雪一般,洁白无瑕,竟让他冒出想要守护她的念头。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