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你怀疑皮特是故意将这个情况透露给你的?”今村兵太郎问道,“你怎么看此事?”
“皮特知道程千帆与帝国交好,这应该是试图通过程千帆的嘴巴将这个情况透露给帝国方面。”程千帆思忖说道,“同时,未尝没有通过帝国方面将这个情况透露给德国方面的意思。”
今村兵太郎闻言,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他认同宫崎健太郎的判断。
英法方面此前便尝试通过多条非官方的渠道,向帝国方面传递信号,或者说是通过帝国向德国人传递信号。
而具体到这件事,英法的意图很明显,他们要表达的意思是:
他们无意与苏俄达成任何协议!
事实上,对于英吉利人、法兰西人的意图,包括今村兵太郎在内的日本外交官员早就明了——
英法热衷于,且乐于推进德国东进,希望德国人能够和苏俄发生战事,最好是这两方杀的两败俱伤。
而在德国与波兰已正式宣战的情况下,英法传递的这个信号,则颇有意思了。
再考虑到他此前判断苏俄有可能介入波兰战事,甚至对波兰提出领土要求……
今村兵太郎忽然心有所感。
“健太郎。”
“老师。”
“我问你,如果牺牲一个波兰,能够引燃德国和苏俄的战争,你认为英法会这么做吗?”今村兵太郎问道。
“会!”程千帆斩钉截铁说道,他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但凡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英法都会尝试。”
他嘴角上扬,一抹笑意攀爬,“反正死的是波兰人,而且波兰人对于被灭国应该早就习惯了。”
今村兵太郎点点头,他对于心中的那个猜测多了几分把握,然后他忽而笑了,指了指宫崎健太郎,“你啊,这张嘴巴。”
他摇摇头,“波兰人对于帝国还是颇为友好的。”
波兰是最早承认满洲国的欧罗巴国家之一,这一点,帝国还是较为满意的。
“波兰人,惯会依附强国。”程千帆笑着说道,“将来蝗军游猎欧罗巴,未尝不可以考虑扶持一个波兰国。”
今村兵太郎哈哈大笑。
虽然理智告诉他,宫崎健太郎说的这种情况还是颇难实现的,但是,只是畅想一下就令人迷醉啊。
……
岑旭‘招了’。
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岑旭,忽然艰难的开口,‘我说’。
菊部宽夫大喜,“很好,岑先生,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是红党。”岑旭有气无力说道。
菊部宽夫满意的点点头,他的猜测是对的,此人果然是红党。
“我的代号是……”岑旭说道,声音很低,气若游丝。
“快,放他下来。”菊部宽夫大惊,喊道,“医生,去喊权田医生。”
有特工手忙脚乱的将岑旭从刑架上放下。
菊部宽夫走上前,他蹲下来,扶起看起来情况不妙的岑旭,急切问道,“你的代号是什么?你的上级都有……啊啊啊啊啊!”
菊部宽夫捂着脸颊发出野兽一般凄厉的嚎叫。
其他特工见状大惊,冲过来又踹又拉,好不容易将菊部宽夫救下。
“噗!”岑旭将口中的血肉吐掉,他的心中是遗憾的,他的目标是菊部宽夫的脖子,却是因为没有力气,被菊部宽夫下意识一挡,只咬到了菊部宽夫的脸。
“果然,臭的!”岑旭说道,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轻蔑的笑容,就那么的看着捂着脸颊、用仇恨至极的目光看着他的菊部宽夫。
“巴格鸭落!”菊部宽夫被彻底激怒了,他拨开枪套,拔出南部手枪,关闭保险。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岑旭坐在地上,他攥紧双拳,举起,发出最后的呐喊。
砰砰砰砰!
菊部宽夫直接清空了弹匣,他看着被自己打成了马蜂窝,仰面倒下的岑旭。
“巴格鸭落!”犹自不解恨的菊部宽夫,又一把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军刀,对着尸体疯狂噼砍,“死吧!”
……
“死吧!”程千帆咬着牙齿,发出低低的怒吼。
‘第六师团’的番号,险些令他在今村兵太郎面前失态,好在他非常及时用言语神态化解。
他掀起车帘,看车窗外。
夜已深。
路灯昏暗。
他迫不及待的将刚刚到手的长沙战事的军情上报,他无比期待自己的这份情报,能够帮助到第九战区的虎贲之士,可以为我死难同胞手刃彼獠!
此前接到了重庆军统局总部来电,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查证日军真实用兵目标,以及更进一步获取日军军事部署。
程千帆回电重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效忠局座,效忠党国。
实际上,程千帆并未打算蛮干。
譬如说盗取日军此次军事行动的军事部署图,他从未想过此种可能。
此等规模的战役,涉及到几十万人的大战,且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很难在此时直接接触到在沪日军高层。
即便是有机会接触到日军高级将领,即便是这名日军将领是要参加此次战役,手中有军事部署密函,这也是他几乎不可能接触到的。
就比如说今天,他即便是机缘巧合见到了斋藤弥太郎,如果他始终打的主意是从斋藤弥太郎这里盗取军事情报,这根本不可能,即便是搭上他暴露了、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