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利君来说,卢兴戈不是他的人,这会令他苦恼。”李萃群点点头,说道,“最糟糕的是,这个卢兴戈还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轻笑一声说道,“这样的卢兴戈,无论是被我们抓到,还是死在我们手里,郑利君都并不会介意,甚至会乐见其成。”
三本次郎微微颔首,李萃群此言确有几分道理。
“那么,这支来营救卢兴戈的人马的来历就比较清晰了。”李萃群说道。
“军统上海特情组。”三本次郎点头,缓缓说道,声音中彷若带着无尽恨意。
是的,上海特情组。
是的,看似很荒谬,营救卢兴戈的竟然不是军统上海站,而是据传和上海站关系并不融洽的上海特情组。
但是,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怀疑对象。
那么,问题来了。
“有一个疑问,上海特情组为什么要来救卢兴戈?”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苏晨德忍不住提出问题。
是丁目屯提议苏晨德也列席会议的,理由是苏晨德是中统苏沪区的副区长兼特派主任,其人对于重庆方面在上海的情况非常了解,中统苏沪区以及上海红党的相关情况自不必多说了,即便是军统方面,苏晨德也是知道不少隐秘之事的。是啊,上海特情组为什么要来营救卢兴戈?
“肖勉是哪里人?”丁目屯问道。
他自然知道肖勉是哪里人,不过是为了配合苏晨德。苏晨德自以为其野心掩饰的很好,但是,无论是丁目屯还是李萃群都敏锐感知到。
丁目屯不惜屈尊为苏晨德搭话,目的就是给苏晨德制造机会,此人是李萃群抓住且投诚的,且苏晨德背后有大批刚刚投诚的中统苏沪区人员,这两人若是勾结在一起,丁目屯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所以,深思熟虑后,丁目屯不得不承认到苏晨德这种人是压不住的,因为日本人不会不用这种人,既然如此,他的策略是帮助苏晨德崛起,此人必然不甘居于李萃群之下。
“湖南醴陵人。”荒木播磨说道。
“醴陵人,肖勉可是黄埔生?”丁目屯问道。
他这句话并非帮腔,因为他确实是不知道。
也难怪丁目屯第一反应是问肖勉是否是黄埔生,盖因为湖南人在黄埔生中颇多,尤其是湖南醴陵人。
在国红两党合作办了黄埔军校前六期中,湖南醴籍黄埔学员最多的,共计二百三十九位。其中第一期四十二人,第二期一人,第三期十九人,第四期四十二人,第五期五十二人,最高的是第六期有八十三人。
此外,在派系林立的国府内部,肖勉能够受到戴春风信任,在军统上海站之外另立特情组所部,可谓是一方诸侯,要说肖勉没有背景靠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知道肖勉是醴陵人,丁目屯第一反应是此人莫非是黄埔生?
三本次郎看向荒木播磨一直以来都是荒木播磨在负责查勘上海特情组肖勉的相关情报。
“不是,黄埔前四期中可以确定没有这个人,至于第五期或者第六期中,也没有肖勉这个名字。”荒木播磨摇摇头,“不过,也不能排除肖勉是化名,这个人本身是黄埔出身的可能性。”
“卢兴戈是哪里人?”丁目屯又问。
“我来说吧。”李萃群自然看出来丁目屯的小算盘,他心里腻味的要命,出声说道,“卢兴戈是宝岛仙林人,出生在福建,国立暨南大学生后来投校……”
说道这里,李萃群停住嘴巴,也是心中一动。
三本次郎等人也是瞬间明白李萃群为何突然这般表情了。卢兴戈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出身,那
么,无论肖勉是黄埔前六期生,亦或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出身,那么,两人便有了师兄弟的情谊了。
“重点查卢兴戈在中央陆军军官的醴陵籍的学长。”三本次郎对荒木播磨说道。
“哈依。”
肖勉这个人最令人头痛的是非常神秘,根本无从下手,倘若能查到此人更多的情报,甚至是这个调查方向正确的话,若是通过调查获得肖勉在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期间的详细资料乃至是照片,那么,这个神秘而可恶的家伙将无所遁形!
程千帆看着哭泣的大哥。
大哥,这山一样的汉子哭泣如同孩童一般。
程千帆的眸子在颤抖,他强撑的镇定、伪装在瓦解,他的眼眶泛红。
他没有说话,他就那么沉默着。
他的喉结涌动。
卢兴戈看着二弟。
他坚信这就是二弟程千帆!
他的泪水滴落。
他在等。
就在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情绪的时候,面前的‘肖勉,开口了。
“大哥……”
程千帆垂着头,他吸了吸鼻子,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也在颤抖。
他的肩膀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抖动着,他的嗓音是嘶哑颤抖的。
“大哥……三弟……”
程千帆哽咽了许久才终于艰难地将这句话说了下去:“我对不住三弟啊!我没用!我没有照顾好弟妹!我该死!我该死啊!”
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中就如同一块无比巨大、无比巨大巨大的石头搬走了,然后又落下!
此时此刻,程千帆依然没有抬头,他忽然一拳打在墙壁上,又一拳。
然后他停手了,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拳头受伤了不好解释。然后,更加巨大的悲伤情绪涌上来。
程千帆抬起头,“大哥,我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