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对方政的提议怦然心动,若是能够直捣黄龙拿下黎利的老巢,自己说不定就能将功赎罪,拿回失去的爵位。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戴罪之身还是别出这个风头了,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不但要不回爵位,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家人也要跟着受牵连。
“方老弟,愚兄是戴罪之身,说话人微言轻,还是方兄弟与黔国公分说,愚兄在一旁帮衬的好。”
方政一听也对,老陈本就是戴罪之身,说话做事自然要小心翼翼。于是点头道:“那好,就由某去与公爷分说。”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沐晟的中军大帐,沐晟正在看夜不收查探到前方敌情,见到这二位进来,便笑着说道:“二位将军快请坐,本帅忙完这点事再与二位叙话!”
“大帅日理万机,我二人等会儿无妨!”
沐晟知道这二位是来干什么,可是他却不敢贸然行事,一旦坏了陛下的布局,自己百死不能恕其咎。要说他沐晟不想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吗?他当然想,可是他身负一军之安危,岂敢随意浪战。
沐晟又看了一会儿敌情,放下情报问道:“二位将军来见本帅可有要事?”
“回大帅,我王师顿兵多日,不知大帅何时发起对叛贼的进攻,末将不才愿做先锋,为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方政率先说道。
“方都督勇气可嘉,不过现在还不是进兵之时,本帅还没有查探清楚贼酋的部署,待到查清楚贼酋的部署,立刻发兵踏平叛贼。”
“大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等下去,那黎利可就跑了。”方政着急地说道,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冲。
沐晟皱了皱眉说道:“方都督在教本帅打仗吗?”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就事论事,那黎利分明怯于王师的兵锋,不敢与王师争锋。这时候叛贼士气正低,正好趁着叛贼士气低落之际,一鼓作气拿下叛贼。”方政与沐晟本就不是严格的上下属关系,只是战事的原因,临时节制,他可不怕沐晟。
“方将军说黎利的士气正低,可有真凭实据,王师自与叛贼开战以来,可有抓住黎利的主力。叛军可遭受过严重的损失?
若不是大明上下轻敌妄为,何至于丢了安南,朝廷还要再次靡费国帑征讨安南。如今还不吸取教训,还想重蹈覆辙吗?”
陈智老脸一红,坐不住了,起身拱手说道:“末将无能丢了安南,若是大帅不弃,末将愿意战死沙场,一雪前耻。”
“打仗不是凭着血气之勇就能打赢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叛贼赶出安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本帅也想速战速决,可是本帅要对大明的十万将士负责。做决定容易,却要让将士们用命去填决策的失误。”
二人没想到沐晟会这么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怎么能因为担心伤亡就裹足不前呢?可是这话又不能明说,万一传到士卒的耳朵里,从此二人就别想再带兵,没有当兵的愿意跟着不拿士卒命当回事的将领。
二人都是带兵之人,哪里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有些事能做不能说,真要打起来,该填人命的时候,谁都不会手软。
“大帅打算何时进攻,总不能一直拖延下去吧?”方政问道。
“放心吧二位,用不了多长时间了,本帅承诺进攻时二位绝对是先锋人选。”沐晟向二人承诺道。
这时候,中军大帐之外一阵喧哗,紧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喊:“紧急军情,闲人闪避!”
沐晟一个激灵,赶紧吩咐亲卫将送信之人叫进来。
不一会儿工夫,一名士卒被带了进来,那士卒进来之后,单膝跪地行礼道:“卑职京营夜不收顾大有拜见沐国公!卑职有紧急军情呈上。”
说着士卒将身后背着的一个竹筒解下双手举过头顶,沐晟的亲卫上前将竹筒取过来,交给沐晟。
沐晟吩咐亲卫将这名士卒安排下去休息,自己则检查了一下竹筒的火漆封条是否完好,发现完好无损后,用小刀挂掉火漆,拔开竹筒取出里面的纸张展开观看。
军情时张辅抵达红河口的时候写下的,命夜不收搭乘快船在合浦上岸,快马加鞭赶赴黔国公大营给沐晟送信。信中的大致内容就是告诉沐晟,登陆大军已经抵达预定位置,在你收到军情通报的时候,登陆大军已经拿下海防这个前进基地。还请沐国公开始发动进攻,务必拖住黎利,增加其回援的时间,给登陆大军站稳脚跟创造条件。
沐晟收起军情通报对方政与陈智二人说道:“你们不是想打仗吗?现在本帅宣布大仗开始了!”
方政与陈智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明悟,这是朝廷有事瞒着他们呢!
“请大帅吩咐!”
“在布置任务之前,本帅先通知二位一件事,这段时间本帅之所以不进攻,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掌握叛贼的军情,更主要的一点是本帅在等英国公的消息。
天子有严旨,除了本帅之外,其他人任何人都不准说,不是为了防着你们,而是为了防着安南的奸细,安南与我大明广西山水相邻,人文习惯相近,安南奸细混进来是很难察觉的。
为了达成战役的突然性,整个行动除了五万京营之外,只有少数朝堂之人知道这次的战役目标。本帅在这里耗时这么长时间,也不与叛贼交战,只是零敲碎打的与叛贼纠缠,就是为了拖住叛贼。让叛贼误以为我们才是进攻的主力。
而实际上我等只是协助海上登陆者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