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阙敲门而入,看向殷十七。

殷十七一言不发地瞥他一眼,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殷子夜立刻后退两步,离开。

“那边的密报,已经来了。”殷阙的嘴角,狭着丝淡笑。

“嗯,他行动了吗?”

“是。”

“我就知道,”殷十七不觉冷冷一笑:“他接近咛绝对是有目的的,爱她?哼,还有什么笑话会比这更冷吗?!”

“总裁,把她放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太危险,他随时都会利用她来威胁我们。”殷阙的目光,微然低沉:“最好现在,就拆开他们。”

“她会听吗?如果她的心,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么,无论他们在不在一起,结果,都是一样。硬来,只会让她反抗、痛苦,并且,为此而恨我。”殷十七的阴冷的目光里,正默默地湍流着一股复杂的暗潮。

殷阙闻言,不禁深深地看了殷十七一眼。

从什么时候起,殷十七,也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和反应了?

“赵恒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大约是感觉到了自己不经意的情绪表露,殷十七立刻将话题扯开。

“他没动。”

“没动?”

“以不动,应万变。这是他目前最好的应对。”

“哼,不动的是表象。现在的他,应该是昼夜难眠,在挖空了心思,应对着来自明处暗处的各种伺窥暗算。他的第一杀手如今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他会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不信。他们俩,其实眼下都已经是心照不宣了吧。名为君臣,实为对手,有利用,有阴谋,也,终有一战。阙,这就是江湖,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殷十七嘲讽地一抽了下嘴角,似笑,却见殷阙抬眼看他的目光中,倏忽间竟有那么极短的一刹,有些失神、怔然。

这对一向谨言慎行的殷阙来说,是一种极为少见到的失态。但对殷十七来讲,却并不陌生,那目光承载着一个词,叫作:惊艳。

一想到这个词,殷十七的眼神,便不禁蓦然一沉。

“出去。”他的瞳孔,忽然间黑的那么森然、阴霾。

殷阙已然惊觉自己的唐突,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立刻垂眸,恭谨地退下。

殷十七对他的离去视若无睹,只一个人,冷冷地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半晌,方才走进侧门内的盥洗室,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

因为已经停药十几天,脸上那些长了若干年的丑陋而溃烂的疙瘩肿块,已基本蜕却,曾经的容颜,已恢复了七、八成。

眼前的镜子里,此时映照出的是一张英俊,不,是一张可以称之为魅惑人心的俊美容颜。只不过,这张脸的主人,缺少殷子枫的温润与高贵,也没有破的冷酷与深邃,那眼角和嘴旁堆积的沉沉阴郁,分明将他那份难得的俊美,映衬得无比深刻诡异,暗黑邪恶。

咛,这样的一张脸,你会喜欢吗?

如果有一天,你终于知道了真相,知道那个所谓爱你的男人,其实只是把你当作一个棋子来用,你,会不会对他死心?而这张脸,会不会有机会,在某种时候,诱惑到你?

他的诡异的眸,在想到她笑靥的那一刹,蓦然间暗了暗,身体随即反射般地僵硬了一下,热血和深深的呼吸,昭示出了他正在勃发的yù_wàng。

于是,深深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正在渴望的,如兽一般发情的男人。

一直一直地看。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荒野,如此绝望地燃烧着禁忌难熄的□,却又无法得到,心满意足。

越看,心,便越发的魔障、汹涌。

还需要多久来煎熬?你他妈的到底还要我忍多久?!

镜子里的男人似在咆哮。

不会太久了,我发誓,我会满足你的。

他混浊着,沉重地呼吸着,目光微红地紧盯着镜子,告诉镜里的那个人。

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想拥有她长久一些,那么,就要学会等待。待到我砍去她身边所有的荆棘,削去她身上所有的尖刺,你才能,心满意足地吞噬她的身体与蜜汁,一口一口地享受她的爱与芬芳……

大年三十的晚上,烟花和炮仗,站在雪地里的孩子和大人们,在或明灭,或炸起,或绽放,或绚烂的夜里,或仰望,或躲闪,如火如荼地享受着节日的欢快与兴奋。

殷咛则在灯光昏黄的厨房里,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侧身,笑嘻嘻地看着院里的孩子们,在那儿叽叽乍乍地争闹、点炮、满世界地跑啊,笑的,心里装满了暖暖的喜悦。

同一时间的北斜巷口。

破,正坐在车里,闭目,面无表情地听着苏选的汇报。

“来自沉没岛的消息。昨天上午,控制中心接到命令,在时隔十三年后,再次开启了自然灾害模拟实验基地,并要求重新布置监控和q网系统。”苏选那总是略带戏谑的声音,此时在全封闭隔音车内,却显得无比低沉诡秘。

破,一言不发。

“来自赵氏总部的消息。人事部今天分别将殷微和殷子沛调离了总部,说有任务调派。”

破的嘴角,微微一翘。果然是这两个人。

“来自殷氏总部的消息。”苏选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破:“今天早上,殷氏为了一袋人血,跟一批来历不明的人火拼起来。结果,派出的人员遭到重创,令殷十七无比震怒。”

破的眼睛,缓缓睁开,黑冰般的双眸里,瞳孔微然一缩:“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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