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沉吟道:“婉儿还小,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编造了这样的故事来对付我们的,包括今日之事,也可能是她们早就交代好了的”
吴氏若有所思:“你是说……焦婆子?”
吴良点头道:“没错,没准就是这死老婆子搞的鬼。先编了这故事来吓唬人,再给婉儿出了主意来给你难堪。我总是不信婉儿这妮子小小年纪会有这等主意。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昨日在园中遇见英姑一事,这丫头子平常看着虽有些心性,但是做事也算谨慎,昨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对着我跟贾先生就是一顿冷嘲热讽,那话儿说的,句句都是打在人的面皮上,还让人说不得不是,真真是刁毒的很。可不跟今天你说的婉儿的表现有些类似么?因此我断定,决计是有人在后面捣鬼,故意做了这场戏来对付我们”
吴氏垂首道:“今日你是没见,婉儿真的跟往日不同,那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话也是滴水不漏,怎么瞧着也不大像是教出来的。哎呀别说了,一想起来她今天的样子就头痛。”
吴良不以为然。
吴氏指着刚才挨了打的婆子,说道:“你看看这妈妈的脸,就是这妮子着人打的,守着那么多人,可不是给我没脸么?这妮子以前可是对下人宽厚的很呐。就在三个月前,贾妈妈守着她教训了英姑一顿,她不就什么也没说么,怎地今日会为了一句不敬的话就着人动手呢。”
贾婆子也在旁道:“是呢是呢,今日老身去传话,也差点挨了打。总觉得这小姐有哪儿跟往日不同,厉害的紧,站在她面前吧,就不由自主地心慌。”
吴良一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日子长了自见分晓。以后我们多注意一下也就罢了。婉儿既然不同意把英姑嫁出去,肖府那边总要交代一下的,后面的事怎么处理,我们也得商量一下。”
吴氏低头道:“怎么交代?银子已经收了……”
吴良道:“银子收了就再退回去。总不能为了这事儿跟婉儿撕破了脸皮,那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吴氏低头不语,显然是舍不得那一千两银子。
吴良急道:“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做人做事,要看的长远,这傅府的万贯家财,不比那区区的一千两强?来日这傅府的财产早晚都是我们的,现在可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转而温和道:“夫人放心,我自有法子,这傅府的家产,终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吴氏这才嘟嘟囔囔半信半疑地去了内房,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交给了吴良。
吴良道:“我且着人将这银票退换了肖家。夫人,你着人收拾出房间来,明日,我们派人去老家接了子沐过来。”
吴氏贪财,到手的银子又被要了回去,心里很是不痛快,又听吴良如此说,没好气地道:“子沐在老家待着就很好,何必再到这里来趟浑水。”
吴良哈哈一笑,说道:“子沐是你我的独生爱子,我当然是为了他的将来考虑才作此打算。待到了晚间,我细细跟你说缘由。”
拿着银票,径出来寻了贾兴一起商议。
贾婆子等看到吴良出去了,都凑到吴氏身边,纷纷说道:
“夫人,今日我们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以后可如何是好?”
“就是就是,总不能就这样下去,这要是天长日久了,我们在这府里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今天一个小丫头都敢动手打我们,赶到了明天,就该上房揭瓦了。”
……
吴氏烦躁道:“都给我闭嘴!今日的事,不准再议论,若是谁再有什么闲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先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再撵了出去。”
众婆子不敢再说,只得诺诺地退了出去。
吴氏犹自抱头思索。
清婉的香闺。一派胜利喜悦的气氛。
清婉拉了英姑的手道:“你瞧,我今日给你出了这气,可痛快么?”
英姑感激道:“多谢小姐维护,英姑感激不尽。”
清婉嗔道:“切,我都说了咱们是姐妹的情分,哪个要你说这些个客套话。”看着旁边的小丫头子碧儿,笑道:“碧儿也机灵,今日也多亏你了呢,我定要好好赏你。”
碧儿忙道:“小姐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且不说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嘱咐的事情,奴婢就得最好,但从奴婢的私心来说,英姑姐姐对我们都一直照顾有加,为她做些什么,我也是乐意的。”
清婉笑道:“好丫头,果然有情有义。英姑你不知道,今日碧儿那事情做的才叫漂亮,那话说得时机拿捏得也好,分寸也不差,当真是孺子可教。我看着呀,好好调教调教,不输给你呢。”
英姑也笑道:“碧儿聪明伶俐,胜奴婢百倍呢。奴婢不过就是虚长了几岁罢了。”
碧儿听得夸她,赶忙道:“小姐跟英姑姐姐这么说,可就是折煞我了。”
清婉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用不着这么拘礼哈!你英姑姐姐夸你,受着就是了,今日你可是帮了她的大忙呢。”
“今日小姐可真是一战成名了!”房门外传来焦妈妈高兴的声音。
英姑跟碧儿赶忙一个让座,一个端茶,清婉也从榻上坐起身来,笑道:“妈妈可是忙完了么?”
焦妈妈谢了坐,接过碧儿端来的茶水,笑对她说:“听说你今日在小姐面前也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