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跟程木见了,赶忙一边一个伸手拉住了肖十三,免得他伸手碰到傅文卿,陈七笑道:“十三少今日可也是喝的不少呢?若有什么话要问我家公子,直说就是,可别动手啊。”
傅文卿也笑道:“十三少何必如此着急?不过是我向香儿姐姐打听刚才房中所焚的是何种香料,我闻着味道很是不错,想着买一些回去,在我的房中也焚上一些试一试。”
香儿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施了一礼回答道:“回十三少的话,果真就是傅公子说的那样,他不过是问我这香的方子罢了。”
肖十三也是喝的有点高了,于是挥了挥手,香儿退了下去。
一时,众人来到门口处。外面雪花已经开始飘洒,英姑伺候着傅文卿披了披风,戴上风帽,肖十三也由下人伺候着穿上了避雪的大毛衣裳。
早有随从去马棚中牵了众人的马来。傅文卿从随从手中接过小红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回头向肖十三道:“十三少,你不上马么?”
肖十三这会子正牵着马缰绳发呆,听傅文卿这般问他,于是一笑,也翻身上了马,一众随从也赶紧上马,催马前行。肖十三不时地侧头瞅一眼傅文卿。傅文卿察觉,却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发笑。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距离贪欢阁已有一段距离。肖十三突然“哎哟”一声,捧着肚子滚下马来。肖府的一众随从们大吃一惊,赶忙下马扶起,只见肖十三面色发黄,额头冒汗,双手捂着肚子,直叫“哎呦”。
傅文卿的随从们也是吃了一惊,只是碍于主子没有发话,所以都骑在马上没有动弹。英姑是惯常跟着傅文卿的,行事也宽泛些,见此情景,于是问道:“小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傅文卿微微一笑,说道:“十三少只怕是吃坏了东西,这会子是肚中绞痛不止,且还有头晕的迹象。”
肖十三听了,不禁奇道:“你……你如何知道我的症状?”
傅文卿骑在马上,端然不动,微笑道:“我不仅知道你肚痛、头晕,我还知道,自打刚才从贪欢阁中出来,你肚中已是隐隐不适,只不过这种不适渐渐加重,到了此时才发展为绞痛罢了。这会子你摁一下你自己肚腹上肚脐右下方三寸位置,摁下时并无痛感,反倒是肚中的绞痛会缓解,待到你抬起手来,刚才摁下的位置则会剧痛。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下。”
肖十三半信半疑,依言在自己脐下右侧三寸位置摁了一下,只觉肚中绞痛缓解许多,再松开手指,刚才摁下的位置却剧烈的疼痛起来,忍不住“啊”得叫出声来。肖府中的一个随从叫肖进的,有些个阅历,且脑筋转的也快,眼见傅文卿对此时似乎是了如指掌一般,再想起前段日子肖十三痒疾发作一事,心里已是有了主意,于是向傅文卿拱手行礼道:“傅公子与我家公子有同窗之谊,听说傅公子是懂得岐黄之术的,还请费心看一下我家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肖十三也不笨,听肖进这般说,心里也猜了个大概,不禁又气又狠,道:“傅文卿,我好心请你喝花酒,你竟然恩将仇报算计我。”
傅文卿仰头打了个哈哈,道:“十三少,说话做事要讲良心,是谁先恩将仇报?是谁先算计?你我在喝酒期间,你让你的下人都干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么?”
肖十三听她如此说,于是低了头不作声。肖进是个聪明人,于是向傅文卿恳求道:“傅公子大人有大量,还请帮我家公子看一看罢。若是这番回去,老太君问起来,我们这些人可是吃罪不起呢。”
傅文卿问肖十三道:“十三少,你说呢?”肖十三是从小娇纵惯了的,也破有些气性,转过了头想不理她,只是肚中的绞痛一阵阵加剧,有如针扎,实在是难受非常,因此面现犹豫之色。
傅文卿知他不是能咬牙吃苦的人,于是冷笑道:“你让人去给我的马儿下巴豆,想让我的马儿拉稀跑不动,可有这事儿吗?”肖十三不语,那肖进赶紧道:“傅公子请消消气。我家公子也是小孩心性,因那日在野外之事心里总是不痛快,这才一时糊涂。我家公子也只一时意气,还请傅公子看在同窗的份上不要计较。”
傅文卿听这肖进说的低声下气,也不忍再紧逼,于是换了平常的语气,道:“十三少,我是真心想与你化干戈为玉帛的,你又何苦这般的纠缠,总是要与我做对呢?”
肖进赶紧道:“我家公子也是一时气不过,如今想想,又是什么大不了的呢。两位公子既是同窗,以后和平相处,岂不是好事。我这里代我家公子向傅公子赔不是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傅文卿瞅着肖十三,道:“肖兄,你说呢?”
肖十三有心求饶,只是面子上总是觉得抹不开,只是低了头不言语。肖进于是抬头打了自己一巴掌,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是。那日傅公子给了解公子痒疾的解药后,公子心里是心存了感激的,倒是我们这些下人心里气不过,特别是那日跟程木兄弟相斗,心里总觉得有股气没出来,所以这才怂恿公子,再来找傅公子的麻烦。说来说去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是,傅公子若是要怪,请尽管责罚我们,我们是总无怨言的,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难为我家公子。”
傅文卿听肖进将所有的罪责都拦在了自己身上,心里对他也起了尊敬之心,于是道:“你说是你们怂恿肖兄与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