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晚风习来,晏清潭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原本热闹的酒宴此时已是人声寂寂,夜已深了,纵使那些人,不回到各自的住处,怕是也喜酒喝多了昏睡过去了。
她看着眼前,两人以最原始的姿态环抱在一起,俨然一对新成婚的夫妇,无比亲密。
晏清潭一把推开他,展苍莫半点都没有醒过来的征兆。他闭着双目,呼吸浅浅,没有平日不近人的威视,面上似乎很是安然。
起身床榻处清晰的痕迹昭示着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她不但没有一刻后悔,反而心头隐隐兴奋,逃跑的绝佳机会来了。
找了个相对便捷的衣装换上,她在屋子里额外燃上一截安神香,在窗前指节轻轻叩击了三下。
推开窗子,商陆稚嫩的脸露出来,小声问道,“师妹,少主中毒了么?”
晏清潭点点头,她在脖颈处涂遍了洋金花特意减毒制备的药粉,因为展苍莫警觉性不低,功力又很是高深,为防他察觉,特将药起效拖到了半个时辰后。以自身为饵,诱他上钩。这时候是展苍莫戒备心最低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中招呢?
“师妹,那我们就快点走吧!他们也不敢为难师傅的,只是怕少主醒来,我们就出不去了!”
晏清潭点点头,看了展苍莫一眼,拿起一旁早就收拾好的包袱,直接从后窗跃了出去,商陆赶紧接住她,两人好歹没一块栽倒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二人都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展玄昕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小瑶从暗处现身,躬身对晏清潭道,“小姐,墨败已被属下支走了。二少爷是来护送你离开的。”
晏清潭狐疑地看着展玄昕,他要帮她?难道他是疯了不成?月夜德高望重,又救过庄主多次,说什么也不会受到山庄里的责罚。但展玄昕就不同了。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清潭?”展玄昕急切道。“你跟商陆认识多久,就认识我多久,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晏清潭摇摇头,“玄昕,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连累你。”
展玄昕却显得毫无顾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是枫舞山庄三少爷,再怎么处罚,也不会性命攸关。【92ks. 】”
商陆跟展玄昕关系一向要好,自然也是信得过他的。这时候连忙道,“师妹,别愣着了,我们快走吧!”
晏清潭这才同意带着展玄昕同行,喜酒里的mí_yào相对少了些,又都是经常练武的人,相信不用多久就能醒过来了,所以他们要快些。
商陆素来机灵,花了三天时间就打通了一条枫舞山庄直通羿日国宫道的密道。
临走时月夜和炎婆都没来送行,据商陆所说,月夜叹了口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了。而炎婆则是絮絮叨叨骂了几句死丫头,又硬是塞了很多盘缠过去。
密道里阴冷潮湿,很是狭窄,人在其中深感窒息的压力。因为新挖不久,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商陆在先前带路,展玄昕和小瑶护在晏清潭左右。
走了没多久,晏清潭突然觉得似乎忘了什么事,从衣袖里拿出几截草药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展玄昕看着她,颇感不解,“你在吃什么?”
晏清潭自然不能跟他直截了当地说,小瑶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言道,“小姐,你这次真是冒了好大的风险。可是您难道一点也不喜欢少主?”
晏清潭迟疑着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她现在对展苍莫,还是有情的吧?不然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以自己为饵呢?
但是尽管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她心里也有这样的小心思,她不想为展苍莫孕育后代,因而她才会不忘吃些避孕的草药。
因为她一直觉得不管她也好,云初夏也好,从小都经历了太多痛苦。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给后代这样的痛苦呢?
展玄昕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四年来关系那么好,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他知道她对大哥的情意,也清楚大哥对她的痴情,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懂,又或者说他们都懂,只是一道墙隔在中间,跨不过去。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忧伤起来,晏清潭从来都不知道,他对她也是动了情的。
因为一直以大哥为榜样,所以也希望跟着大哥,她能过得更幸福吧。在展苍莫面前,他还是时时有些自卑的。
展苍莫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但没有他的吩咐,欢期、伊儿是不敢随意敲门吵醒他的。
他看了身边空无一人的床榻,那上头除了一滩干涸的血迹,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大红色的喜服还各自散落在地上,屋子各处,却再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他再也淡定不下来了,迅速披了件外衣就开了门。
墨殇一大早就站在门外,见展苍莫出来,急忙行礼,“少主。”
展苍莫心头猛跳,沉了气,问,“少夫人呢?”
墨殇被他问的有些懵,“不是在屋子里头么?属下天不亮就在这看守着,并未看见少夫人出来。”
展苍莫直接往正厅走去。卢氏正笑着同刘姨娘搭话,就听刘姨娘阴阳怪气道,“这清潭出去一趟脾气渐长,就连媳妇茶也要让您这个婆婆等在这。”
卢氏不以为意,笑眯眯道,“许是昨晚累着了,起迟些也无妨。”
展红霓漫不经心揉着黑眼圈,她昨晚迷迷糊糊睡得可是很不好,喜宴商陆尤其殷勤,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