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阮安仙出门,马车走走停停,路上不少人家都是去吊丧的,看得出勇毅侯府如今的声势。
章舒弘本是嫡次子,上面有个哥哥,照理说世子大位与他毫无干系,他即便在优秀也是富贵闲人。
结果章舒弘丝毫不想靠着祖宗萌阴,寒窗苦读中了进士,京城对他评价极高,而后就迎娶了她。
安家在京城文官集团算是首脑,他开始在朝堂展露手脚,等着她病故后,这人做出痛彻心扉模样,在家闭门不出要为他守孝。
恰逢洪涝赈灾,章舒弘本是负责的官员,奈何悲痛欲绝,章家不想错
过这个这等立功的机会,就让章舒弘的兄长代替他去,结果发生意外死在了赈灾地。
世子大位就这样砸到他的身上。
这是不是意外已经说不准,章舒弘或许从始至终谋划的就是世子位,娶她杀她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种人心和血都是黑的。
枉她曾经是真心诚意想同她好生厮守。
甚至死的时候还后悔没有留给他一个孩子。
如今看来,不管章舒弘娶的是谁,都不会让其诞下子嗣。
有了血缘的孩子,外家就会插手。
章嘉轩名义上是挂在她名下的孩子,但是安家也没有办法接着章嘉轩伸手安家的事。
而章嘉轩只有章舒弘这根大树抱着。
思索间,马车停下,阮安玉鼻尖满是香火气息。
掀开马车帘子,阮安玉入目就是对熟悉的石狮子,
阮安玉使劲捏了捏手心,感觉血液之中有东西都沸腾了起来。
她尤为的觉得有些恍若隔世,不久之前她还在这座府邸上面飘飘荡荡,眼下,她已经用另外一个身份,重新站在了侯门的门口,
下了马车,阮安玉仰头望着气派的勇毅侯府四个大字。
如今的章舒弘已经是这座侯府的说一不二的主子了,用姻亲一步步的谋划权势。
只要想着自己一开始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真的得了一个好夫君的,虽说是个嫡次子,章舒弘在侯府的地位也不算低,再加上她娘家的势力,更是让这人在侯府有了不少的话语权。
科举入仕,得了世子位掉头入了军营建功立业。
她曾经在这里住了三年,进这个门朝气蓬勃,再然后病故在此。
这哪里是个好归宿,就是个吃人喝血的地方。
阮安玉目光越发的复杂,阮安仙只觉得她是没侯府的门第吓着了,底身给她理了理衣裳,“你可要乖乖的,明白吗?”
鼻尖被点了下,阮安玉精致的包子脸点了点,“好。”
姐妹二人拉着手走了进去,每一步阮安玉都是无比熟悉,眼中的每一处景相都是刻入骨髓,引路是前院的管事,同阮安仙说着昨夜的事。
“才打了三更太太就要咽气了,那时候侯爷又在大内说话,得到消息赶回去,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阮安仙眼底泛着同情的泪珠,“你们太太福薄……”
嫁给章舒弘,这通天的富贵可是多少姑娘盼都盼不来的。
“还望着世子夫人,让您家世子爷多同我的侯爷说说话,这才两年多就又失去了枕边人,奴才真怕侯爷又把自个关在屋子里头不出来。”
阮安仙宽慰,“您快别说了,章侯爷眼下都是做父亲的人,自然是明白轻重的。”
跟着来的阮安玉不过是个打酱油的,就被秀荷带着旁边去小暖阁坐着,阮安仙进去上香。
阮安玉听着耳边哀乐,眼底都是轻嘲,看着阵仗,倒是没有她死的时候气派,这位续弦应该门第不算很高。
她死的时候还是章舒弘亲自出来接待宾客的,一边哭一边谢谢来给她奔丧的人,她在旁边看着都着实的感动……
耳边传来议论声。
“话说,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故了,之前不说只是风寒吗?”
“你小声些,一会儿被章侯爷听着,风寒个什么,是章小世子被她照顾的不知哪里染了心痛病,我听说被人查出来是她下手呢。”
“原来是这样?怎么说,是苛待继子了?”
“可不是,谁不知道章小世子是记挂在原配安氏女名下的,外租那可是章侯爷都要礼待的对象,这嫁过来两年有余都没有一儿半女,估计是心慌了。”
“心慌有什么用,即便真的得了儿子,也绕不过章小世子。”
“所以了,别看着平时章侯爷不怎么理会这带回来的儿子,内里还是袒护的厉害的。”
……
这些话飘入耳中,阮安玉眼底讥讽浮现。
分明就是章舒弘自个暗中下药弄死的人,眼下倒是成了这个姑娘死有余辜了。
死了一个了,过不久章舒弘就要在定下下一个续弦,等着一年之期一过马上就要迎娶进门。
他这个侯位来的不算光明磊落,好在是个武官,军功来的快,又投靠了太子派系,成为了中流砥柱,又借着她家的风,在朝堂混的是风生水起。
在阮双行入仕之前,这个京城的局势都是由着他说的算。
她没有算错的话,还有在等三年。
靠着娶媳妇上位,她是真看不起章舒弘。
阮双行心思阴狠歹毒,至少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来的。
眼下看来章嘉轩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算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了。
也是奇怪,章舒弘绝对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他既然敢把章嘉轩带回来,怎么没把这人的亲娘给弄回来的。
章舒弘明面上的妻子,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