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
官桂将石榴园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娃娃,又问了晚间陪着娃娃玩花绳的留头小丫鬟,听阮安玉去找冬紫来了,急忙捏着伞出去。
橘白端着新捣鼓出来的糕点,“你做什么去呢。”
管桂回她,“你别管!”
橘白被她凶了一嗓子,倒也习以为常了,拿了两个给小丫头,“是不是觉得管桂姐姐凶巴巴的啊。”
小丫鬟拿着糕点用力点点头。
“可管桂姐姐好的时候对你是不是也很好啊,所以不可以记恨哟。”橘白摸摸她的脑袋。
小丫鬟唔了一声。
管桂跑到鹿鹤堂,到底是怕谎报军情让阮老太太和冬紫来担忧。
自个先再鹿鹤堂里里外外走了一遍,确定找不到小安玉,深感察觉大事不妙,急急忙忙的闯到前厅,到了阮老太太跟前。
阮老太太哎哟哟几声,“怎么了?怎么大的雨也不知打个伞,回头着凉岂不是要传给安玉的,一会儿在染了二少爷,平白耽误哥儿的学业。”
管桂急急:“老太太,不好了,六姑娘不见了!”
正在跟冬紫来家长里短的阮老太太,听着管桂嘴里的话,手里捏着的佛珠一颤“青青儿怎么了,不是丫头们都跟着的吗?”
冬紫来看着阮老太太激动,急忙安抚:“母亲莫要激动,安玉一向调皮好动,指不定去老二或者小七院子去了,又怕我说她,便骗丫头来您这里了。”
她沉住了语气,问闯进来的管桂,“可是里里外外都找了,这下着雨呢,安玉能去哪里,可派人去七姐儿哪里?二公子院子可去找呢?”
冬紫来扫了眼管桂,便吩咐身边的李妈妈去找,又给阮老太太递茶,给老太太宽心,生怕她吓出个好歹来,“母亲安心,安玉是个机灵的,保准一会儿就寻回了。”
她说着,示意管桂跟着到旁边暖阁。
入了屋子关上门,管桂有些不明所以,就见冬紫来直直的盯着她,毫无平时柔和面庞。
她下意思开口:“三太太您……”
突然扬手一巴掌落到她脸上,打的她脑子浑浑噩噩,呆呆的望着冬紫来,不可思议捂着了脸颊。
“仗着你是大姑娘送给六姑娘的丫鬟,就当我不敢动你了?”冬紫来着实动了火气。
管桂被打的措手不及,立刻跪了下来,“三太太息怒,是奴婢没有跟好六姑娘,三太太息怒。”
“我息怒,你是六姑娘身边的大丫鬟,一屋子丫鬟怎么就让六姑娘丢了?”冬紫来看着求饶的人。
管桂正欲说话,冬紫来凌厉的言语劈头盖脸而来。
“人不见,你可去七姑娘和二少爷院子找了,老太太多大年岁了,是能够吓着的?”
“进来就冒冒失失说话,若是虚惊一场,岂不是让你家主子又扣上个不懂事的帽子?”
“好不容易六姑娘在府邸口碑好了不少,若被你给毁了,休怪我不客气!”
冬紫来其实早就觉得管桂并非把自个当丫鬟,而是把自个当做安玉的半个姐姐。
但到底阮安仙器重她,安玉又喜欢她,时常在阮双行面前也是进退有礼,并未过多举动,是个能给些抬举的人。
眼下,她是觉得,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了。
管桂跪在地上着实惶恐。
冬紫来目光平静中带着阴冷,“你是来这里找安玉的,还是来这里给老太太跟前演你在乎安玉的?”
管桂肩头轻颤。
“你心里这些个小九九我都不管,可今日要是安玉有个一二,我必然不会放过你,明白吗?”
管桂摸着脸颊,眼泪氤氲,“是,三太太教训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这就去找二少爷……”
冬紫来扫她一眼,“不必,你就在这里陪我即可,你既然不想去找她,自然有人去找。”
她到底是做了几年主母的人,什么色的丫头没见过的,若这时把人放过去,指不定阮双行那多疑的儿子,会认为是她没有照拂好安玉,故意找人顶罪。
管桂吓得肩头都在抖,突然觉得这位三太太有些恐怖,明明,明明素日是极好说话的人。
李妈妈这时走了进来,与冬紫来低语了两句话。
见落到身上的目光,管桂更是寒颤。
冬紫来笑意更深,“看来院子那头,眼下就只有你知道六姑娘似乎是不见了,你果真是照顾的好啊。”
她本想安排两个自个身边得力的丫鬟去,偏偏管桂直接推脱,只能丢了两个妈子家里小女儿去陪着安玉玩。
众多奴仆伺候着,但安玉身边能近身的就只有管桂和橘白。
管桂赫然抬眸,忙辩解道:“三太太明鉴啊,六姑娘、六姑娘一向稍有没盯着就爱乱跑——”
“所以这都是六姑娘自己的错了?”冬紫来见她还敢辩驳,“所以是六姑娘不懂事给你添乱了?”
管桂跪在地上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难道安宁不爱乱跑,她身边的丫鬟是怎么做到寸步不离的?”冬紫来见她还敢顶嘴了。
她讽刺的目光落在管桂脸上,又继续说:“在我印象中,好几次都是二少爷把安玉给带回来的。”
“六姑娘一向喜欢去找二少爷玩的。”管桂顿了顿,“只是今日六姑娘才从二少爷处回来,奴婢想着,就不会在去了……”
冬紫来压根没理会她的话,“而我每次问,一问就是六姑娘自个跑过去的!”
这件事她和阮双行都有些不悦,可见娃娃无碍一次次的没有约束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