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寂静无声,晚秋的阳光带着丝丝凉意落在二人之间,有风拂过,站在桌前的小人脑袋上的簪花小铃铛,发出细微的声响。
簪花是阮双行过年送给阮安玉的新年贺礼,小安玉便一直带着,将喜欢写着脸上,即便得了更好的,她也最喜欢这个。
她知道,这是阮双行用他私库给他买的,估计卖完一个铜板都不剩了。
深深的看了阮安玉一眼,阮双行将手中的账本合上,手指落在桌沿边无声的敲了两下,有些无奈的说,“你就非要这时候出去玩,病都没好全你还想着玩。”
阮安玉蹙眉啊了一声,精致的小脸当场拧巴。
她觉得阮二哥误会自己了。
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阮安玉脑袋上那对白玉簪花下的小铃铛一个劲的响动,她轻声说:“没,没有的,我不想出去玩,但我想你陪着我一起吃。”
阮双行背脊靠着椅子,手肘落在附身,微微斜过身,耐着性子与执拗阮安玉好好说,“我现在在忙,你自己去吃。”
“可我想同你一起吃。”阮安玉仰头认真说,“二哥,你是不是还在记恨、记恨那日我用脑袋把你撞到地上的事儿?”
她还好意思提,阮双行顿时别过头。
这是阮二哥生气的标准动作,分明是个冷峻性子,闹性子倒是有些娇气。
没办法,阮安玉硬着头皮给他撒娇,她软软说,“二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阮双行扫她一眼,他若要和这个人置气,估计每日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他道:“我没有生气。”
“你骗人。”阮安玉不依不饶的继续说,“若是你没有生气,一贯都是对我百依百顺的。”
阮双行觉得小胖墩今日有点找事了。
不耐烦的扫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阮安玉顿时心底一寒,立刻乖顺下来。
阮双行这个人对谁或许都不会说真话的,明明就不大喜欢她,可还是在明面始终迁就着她。
阮安玉望着他面前的一叠账本。
也对,这就是迁就他的好处,毕竟三房的一半的用度眼下都捏在他的手中了,还有阮安仙给出来三分之一的陪嫁产业,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而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带着他读读书,给她买点小玩意就好了。
阮安玉耷拉这脑袋自个抱着食盒去了外头,不死心回头问他说,“二哥,你真不吃吗?”
阮双行很果断的说:“不吃。”
见灰溜溜到外间的娃娃,橘白一副了然,“奴婢就说了今日二少爷在忙呢,不然肯定都带着六姑娘你亲自出去用饭了。”
“他才不会。”阮安玉闷闷不乐。
每次出去玩都是她自个掐着他要出去收账的节骨眼来的,带不带她这个人都要出去的,而且她现在很乖了啊,一点都不胡闹了。
虽然很气,耐不住饺子很香,加之阮安玉觉得阮二哥油盐不进,活活把三盘子都给撑了下去,吓得橘白干净去吩咐何妈妈准备酸梅汤给小娃娃消事。
忙完的阮双行出来,就见娃娃已经在罗汉床呼呼大睡了,小肚子隔着衣裳都能看着胀鼓鼓的,旁边还有只兔子在拱她的小脸。
他蹙眉。
怎么能吃,日后谁家要的起她的。
端着酸梅汤进来的橘白见此,忙去把兔子抓了过来,阮双行是个爱干净的。
她就笑嘻嘻说,“姑娘这两日都没好好吃饭呢,可是把三太太着急坏了,这不是,来了二少爷这里就吃啥都香了。”
她顿了顿,似乎看出阮双行对小安玉饭量的忧伤,又继续说,“再说了,咱们姑娘正在长个呢,多吃点好,上个月裁缝娘子来做衣裳,六姑娘足足高了两寸呢!”
阮双行并不感兴趣小胖墩长高了没有,反正那身肉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高,哪怕长得比他还高了,还是的低下头叫他一声哥哥。
他扯了小毯子给呼呼大睡的娃娃盖上,坐到她旁边,看她脏兮兮的小手,拿着手帕给她轻轻擦拭,又问橘白,“管桂的事,安玉可知道了。”
橘白摇摇头,很小声,“三太太吩咐了奴婢,不能告诉六姑娘的……”
其实橘白觉得自个也有错的,她小心翼翼说,“二少爷,管桂是真的很心疼姑娘的……”
“这不是你关心的,你要做的好生伺候六姑娘。”阮双行说着见阮安玉忽然打个嗝,蜷缩成一团。
他抬手给她拍了拍背脊,让她好生睡下去,吩咐说,“日后不可让她胡吃海喝。”
橘白哦了一声,就蹑手蹑脚退出去了,不打扰兄妹二人独处。
她是发现二少爷其实颇为宠溺小姑娘的,夏日阮安玉午睡他若是无事,总是会给她摇摇扇子,偏偏做了这些事情,也永远不会去提一星半点儿。
等着阮安玉再度醒来,阮双行就坐在他旁边自个下棋。
她喃喃说:“二哥,我好饱。”
“我见你也像是吃饱的厉害,起来喝点酸梅汤。”阮双行见打哈欠起身的娃娃,将备下的酸梅汤落到她面前。
阮安玉咕噜咕噜两口喝下去,小脸耷拉在小案几上。
简直是邪门了,只要在阮双行这里,她就会睡得格外安心。
她似乎太依赖这个不怎么喜欢她的哥哥了。
“可知道这棋怎么解?”阮双行低声说,。
阮安玉扫了一眼,摇摇头,她不想动脑子了。
阮双行见她一副摇摇欲坠还要睡回笼觉的架势,指尖戳了下她的鼻尖,“我看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