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完,阮安倩同三个妹妹说了些话,就先起身回自个院子,还有不到一月就要出嫁,她事情可多了。
余下三个姑娘掐着夫子讲学的时辰,闹闹腾腾坐到了书案前。
整个上午,阮安玉都没把夫子嘴里的字眼听进去一个字,脑海盘旋皆是班妈妈要暂留阮府这诡异一事上。
照正理,如她这般地位的婆子,是决计不会在旁人屋子就留,须知大户人家主人贴身伺候的人,其实大多数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主子的意思。
因此,必然是她的主子,也就是伯爵府的老太太,给她吩咐安排了什么事情,让她暂居阮府不走。
阮安玉目光越发复杂,捏着笔望着窗外檐角。
阮安仙嫁的是京城勇毅伯爵府周家,周家人口简单,也就两房人,不说姑娘,周家的少爷们应该都已过弱冠之年。
阮安仙过门过一个月,余下的两位周家少爷,一个紧跟着要娶亲,一个据说也是有了人选。
她前世对京城簪缨世家知道的不多,毕竟她家算是清清流派,公侯之家看不起清流,清流看不起普通文官,因此交流不多。
阮安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她回过神来,橘白已经将东西给她收拾干净了。
橘白小声和她说:“刚刚老太太处的丫鬟来传话了,说的午间要大家伙都去鹿鹤堂吃饭呢。”
阮安玉轻轻的嗯了一声。
见着那头已经起身看他的阮二哥,走了过去,犹豫了小会儿,还是问,“二哥,昨夜我走了后,你们都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阮双行淡淡的看她一眼,并不打算把大人的事告诉她,不由说她,“今日见你魂不守舍的,脑袋瓜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是不是胡思乱想,要看二哥会不会给我说实话了。”阮安玉扯着他的衣袖摇了摇。
阮双行任她拉着朝外走。
跟着她的人可怜兮兮的说,“二哥,那位班妈妈老对我笑,笑的我瘆得慌……”
“二哥,你说她是不是得了姐姐话,回来看我乖不乖的?”说着,阮安玉一脸疑惑,“可我现在吃喝睡不是都归着你管吗?”
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知道,难不成是二哥你在家书里头告我的黑状了?”
“收拾你,我何时收拾过你。”阮双行着实无奈的看她一眼,“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个人?”
阮安玉干干笑了笑,“我说着玩的,你别生气吗,不然你骂我两句吧?”
见着在等着他们的阮双景、阮安宁,阮双行反手握住小妹的步伐快了些。
“素日吃饭不是跑的很快吗,怎么今日一点兴趣都没有?”
阮安玉哼哼,“我觉得是鸿门宴,若是可以,我宁可饿上一饿,晚上多吃些饭菜。”
说归说,看小姐妹出来,阮安宁拽着她就朝前走走,和后面的哥哥拉开距离,说着姐妹见的小话。
被阮安宁拉着超前跑的阮安玉无声叹息。
她总觉得自己该去拜拜菩萨了,这两日老天爷就是故意和她对着干呢,每次想要问阮二哥点什么事情,总是有人要来打断,丝毫不给她面子。
“五姐姐先走了吗?”阮安玉问,这种时候搞小团体,可是会让班妈妈看笑话的。
“不然呢?”阮安宁翻白眼,抱着手呸了下,“指不定是去给那什么班妈妈做孙子呢。”
发了两句牢骚,阮安宁神秘兮兮凑着她耳边,“我昨夜是在母亲屋子睡的,你猜猜他们在我睡着以后在说什么?”
神神秘秘的样子,让阮安玉心中的谜团更加一步步的坚定了答案,她装作很好奇的模样,甩了一句出去,“怎么,难不成你母亲是想攀亲,把你也嫁到伯爵府去?”
“你这人,和你说点小秘密,又拿着我醒脾,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阮安宁哼了一声。
她也不多余的计较,挽着小姐妹的胳膊,就继续说,“母亲说,这次那位班妈妈来,很有可能是想在咱们之中,给伯爵府老太太娘家有位小少爷定下个姑娘呢。”
阮安玉眨眨眼,若是这样,那就说的过去的。
倘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伯爵府那位老太太是出身安阳侯府的嫡女,而这安阳侯府和她曾经的婆家定远侯府还有些亲戚关系,因此前世阮双行对整个阮家下黑手,只有阮安仙逃过一劫。
不过话说话里,来阮家给安阳侯府的小少爷看媳妇?
阮安玉心中低笑了一声,看小七妹,“怎么,你想去啊?”
这话是从赵长竹嘴里出来的,没准就还真的有些可信的地方。
但也不对啊,在怎么都是公侯门庭,阮家虽然书香世家,在京城地界,能碾压这小小阮家的人可不占少数。
好端端的为何会来这里选媳妇?
怀着疑惑,阮安玉在鹿鹤堂吃完饭,见着班妈妈给她招手,阮安玉几乎是下意思朝后面退了半步。
她飞快整理情绪,还是迎上去了,恭恭敬的文,“班妈妈有事吗?”
“素日姑娘从学堂回来都做些什么?”班妈妈问道,十分热络。
阮安玉顿了顿,从善如流,咧嘴一笑,“不瞒着妈妈,我不是个读书的料子,素日都是直接跟着二哥的去他院子吃饭,然后睡觉,起来把今日学堂记住的讲给他听,他在给我开开小灶,然后就能出去玩了。”
班妈妈啊了一声,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又掩盖了过去。
她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