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绝就在阮府站住了下来,留下来的借口暂且不管,反正伯爵府来的下人都跟着去伺候了。
晚间在正堂用完饭,阮安玉也没打招呼,趁着大人不注意就带着橘白溜走了。
橘白有点害怕,“客人都还在,咱们这样走了恐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阮安玉回了她一句。
等着到了锁玉斋,秀荷正和两个妈妈说话,见她回来了也起身去迎接她,。
她示意秀荷跟着过来,让橘白守在外头。
“你好生给我讲一下这个裴绝的情况,不管是你的知道了,还是道听途说,亦或者坊间传闻的,哪怕在夸赞,也要一个字都不漏的告诉我。”
秀荷嗯了一声,想了想,“裴绝是安阳侯府的孙辈,嫡出,行七,上面有六个哥哥,除开裴大少爷是长房的,其余的都与他同胞所处。”
嫡出,二房,那就是不可能袭爵,这样的富贵子弟,要么科举出头入仕途,要么靠着祖宗萌阴得个一官半职,可他上面哥哥太多了,到了他估计就没有什么好位置了。
秀荷继续说,“据说这痴傻不是天真的,是小时候发烧给烧坏了脑袋的,反正傻兮兮的,但若是乖乖的不说话,看上去还挺温和的。”
不是天生的,那这里头门道就很多了。
“但是奴婢听说,他在家里时常被哥哥们欺负,还有人说,他根本就不是二房的嫡出少爷,而是私生子,抱来挂在侯府二太太名下的。”
“但是老太太,也就是裴七少爷的姑母,也是您姐姐的婆母,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少爷的,时常请到伯爵府来做客呢。”
“世子夫人原本还挺想和他打好关系的,结果这人胆小又内向,不好招呼,见着陌生人就跑。”
“至于在京城里头,名声不好,据说还烧过房子,全家出去玩还去抠菩萨的金身呢……”
橘白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阮安玉觉得里面慢慢的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测。
她缓缓问,“那依着你的看法,裴绝和他头上六个哥哥长得可相似,他母亲待她又如何?”
秀荷也觉得稀奇,“长得一样呢,他母亲也对他极好的,虽然都十三了,可是院子还是挨着后宅比较近的。”
阮安玉在屋子中徘徊了小会,“那裴绝出身的时候,天上可有什么遗异像之类的,亦或者什么传闻的?”
当然,抛开这些鬼神之说,若是一个人要装傻,必然就是觉得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亦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阮安玉心中满是疑问。
“他那场病又是如何?为什么就病了?”
“他出事那年前后,侯府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不喜欢他的是只有同房的哥哥,还是长房那头也是?”
秀荷被问的懵住,“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些啊……”她顿了顿,“六姑娘问这些做什么啊,虽然,虽然这个裴七少爷长得不错,可是真的不成的啊!”
阮安仙之所以把她硬塞着一道回来,就是害怕这小娃娃看上裴绝的脸了。
阮安玉哎呀了一声,“别乱想,他还没有我二哥俊俏呢,我看他不如看二哥呢!”
秀荷这才放心。
阮安玉越想脑子越沉甸甸,同秀荷交代,“你先出去吧,二哥回来就来叫我。”
等着月中天了,阮双行才回来,就看小丫头迈着步伐朝她跑了过去,不免嘴角扬起了笑意。
阮安玉迎上去就闻到一身酒气,抬手挥了挥,“二哥,裴绝不过是个小娃娃,你有必要喝怎么多吗?”
阮广哎了一声,“哪里是二少爷喝的,是那裴七少爷喝多了,非要闹着二少爷送,结果吐了咱们少爷一身。”
阮安玉露出嫌弃,抬袖遮住小脸,让出路,“二哥快去洗漱吧,我有话给你说。”
等着洗漱出来,阮双行走进屋子,就见阮安玉正打严肃的坐在椅子上。
听着脚步声,阮安玉也不含糊了,干脆道:“二哥,我觉得裴绝不是傻子,你觉得呢?”
阮双行目光露出狡黠,在她旁边坐下,“看来你知道的还蛮多的,是谁告诉过你裴绝是傻子的?”
“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阮安玉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她道:“我自然是问过了秀荷,裴绝在京城名声不怎么好,我觉得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为何她的婚事姐姐的婆母怎么上心的,就这一点就很值得深究,当然,不排除伯爵府的老太太更喜欢这个裴绝……”
阮双行看小丫头给自己推来的茶水,看着她说,“他降生那日,天上文曲星大动,又有高僧路过他家,言说他是文曲星转世,日后侯府的掌舵人。”
阮安玉啊了一声,果真和她猜测的差不多,居然真的怎么离谱!
她随即沉默了下,“今日他进门就用了称呼姐姐为姐姐,而且是专门对着我说的,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告诉我,他不会选我。”
“不过是见了一面,你就能想的怎么多了?”
阮双行自然是主意到称谓了。
“今日不是挺凶的吗?昨日之前对人家是傻子深信不疑,怎么见了一面就觉得有鬼了?”
阮安玉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呢,这个人可是烧了她牌位的罪魁祸首呢,谁会信个傻子大半夜不睡觉穿着夜行衣,身手矫健的翻祠堂的呢。
阮安玉觉得这个人日后肯定是不简单的。
鬼的文曲星,真的文曲星下凡的怕是她眼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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