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这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酒瓶爆裂的声音。
两个警察瞪大眼睛,瞬间冲过去把许德良按在地上:“别动!”
本来就只是到派出所做个笔录的事情,谁都没想到许德良竟然发了疯去伤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酒瓶已经碎裂了一地。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开始大声尖叫。
程晓只感觉眼前黑了一下,有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脑门往下流,耳边满是嗡嗡嗡的声音,他有点站不稳了。
慢慢地坐到地上,程晓用手摸了摸脑袋,发现上面是黄色的液体,原来是啤酒瓶里的啤酒,他还以为流血了呢....
不过疼倒是挺疼的,他坐在地上,听见旁边有人喊着“送医院”。
俩警察把许德良扣住,压到警车上,这时候不知道谁叫了辆出租车,有人扶着他往车上走,他本来还想说自己没事,结果糊里糊涂地就坐上出租车。
去医院的路上,许思晴一直坐在旁边陪着,脸上罕见地露出焦急神色。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表情。”程晓捂着脑袋笑了,“原来你会做表情的啊,那干嘛老冷着一张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许思晴皱眉:“你感觉怎么样?”
“疼....感觉就是疼。”
程晓极为自然地往许思晴肩膀上靠了过去,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谁能想到许德良那狗哔在警察面前也敢动手,果然喝醉酒的人都是疯子。
“马上就到医院了。”许思晴看了眼自己肩膀,没有拒绝,心想程晓被袭击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所以只能希望等会到医院检查一下,人别出什么事就好。
司机师傅经验老到,一路上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医院。
其实程晓感觉自己应该没多大事,意识一直都挺清醒的,在医院检查了一通,最后诊断结果也只是轻微脑震荡,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检查完从医院出来,又带着诊断结果去派出所,路上也是许思晴跟着一起,程晓心里反倒是越来越开心了。
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刚才靠在许思晴肩膀上居然没有被拒绝,这么想想他挨了一下倒也不亏。
“那家伙今天来找你做什么?”程晓忽然想起这个事情。
“找我要钱。”
“什么?”程晓惊了,“他那么大一人问你一个学生要钱?”
“嗯。”许思晴点点头,“先是问我妈要,我妈不给就找我要。”
“妈的,我一外人听着都来气,他没工作?”
“没固定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程晓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跟你比起来,我老爸老妈把我扔在老家当留守儿童都是算是幸福了。”
“已经习惯了。”
“......”
到了派出所,带着医院的诊断报告找到那俩警察。
结果得知轻微脑震荡只是轻微伤,还够不成故意伤害罪,只能算是一般的治安案件,按规定许德良会被治安拘留。
程晓心想自己头硬倒是便宜了那孙子,他不是没想过装头晕什么的弄出一些严重一点的鉴定结果来。
以前看段子上面经常有人说,被人打了那就相当于是遇见了贵人,这时候一定要会装,到医院就说头疼,时不时地想吐,必要时直接在裤子里大小便,医生查不出什么东西,就很有可能会被诊断成脑损伤,然后狠狠地讹上对方一笔。
不过他想了一下,具体是不是装的医生心里大多都清楚,真没必要为了这事拉裤子里面,主要是许德良根本没有钱,讹也讹不到什么东西,除非能把他女儿讹过来....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做完了笔录,程晓又问了一嘴之前自行车的事情。
俩警察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这学生看起来这么眼熟,这家伙上次来报警说自行车丢了来着。
他们告诉程晓说暂时还没有线索,等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
好在程晓早就对这个结果做好了心里准备。
从派出所出来后,两人打了辆出租辆车,许思晴跟司机说要先去学校附近的“缘来”餐厅。
“你去那干什么?”
程晓还捂着脑袋往要往许思晴身上靠,却被面无表情地盯了回去,他只好讪笑:“......头还有点疼,想睡一觉。”
“我要去做兼职了,刚才跟店长说了会晚点过去。”许思晴淡淡地说。
“兼职?”程晓坐直了身体,头也不疼了,“你在缘来做兼职?”
“嗯,兼职服务员。”
“不是,这都快高考了,这个时候还兼职?”
“不影响,我兼职也不耽误学习。”
在许思晴看来兼职是兼职,学习是学习,是可以同时进行互不影响的事情。
“......”
程晓竖起大拇指:“好吧,你厉害。”
说完,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试探着说:“说起来缘来我去过好多次了,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你?”
“我一般都是晚上和周末兼职。”
“哦,那怪不得,我都是中午去的。”
程晓看向窗外,心想他都是中午跟萧兰兰一起去,还好没碰见许思晴,不过以后不能再去那了。
窗外的夜色亮着斑斓的灯光,一盏盏泛黄的路灯被飞速抛在后面,他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灌进来,风吹得两人发丝飞扬。
“如果我今天要是真有什么事了,你会不会愧疚?”程晓忽然说,“比如我被打傻了,痴呆了,半身不遂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