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至,北风就更明目张胆的猖獗了。即使天亮了,多数也是灰蒙蒙的,村里人开始推迟早饭时间,外面的温度低的让人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即使钻出来了,也得有个小火炉搂着,才有动力烧水扫地的。余奶奶家的小木门总算有了时刻相偎的甜蜜时光,除了小手偶尔的分开一下下,冬天对于它们来说,是最美好的季节。余奶奶每天起来给余萌做早饭的时候都要抱怨学校为什么还没放寒假,给余萌穿棉袄绑鞋带时候也抱怨为什么要上小学,像三思,上幼儿园就可以随便请假了。每当余爷爷的呼噜伴着余奶奶的抱怨催自己睁眼时,余萌就忍不住的鼓励自己:“奶奶听话,考完试就放假了,一下就熬过去了,哈。”
每次余奶奶听完就乐呵:“奶奶早就熬出头咯,一会就睡回笼觉去,哈哈哈。”
“懒奶奶。”余萌眯着眼迎来温热的毛巾,搂着余奶奶小声的骂,张眼,起身。
天冷,风大,又快临近过年了,余三思,余恋琴开始正大光明的偷懒跷课。余小爷爷便带着余萌,刘温厚开始了绿色无公害的‘健身’之旅:徒步上学。刘温厚还好,每天都准时到村口等人,只是走着走着喜欢跳到田间地头的踩上几脚;余萌更舒服,走出村子给小刘,扯着余小爷爷的裤腿爬到他背上,乖乖熊一样的趴着;余小爷爷也不嫌弃,装模作样的说几句‘懒虫’,两手交叠着,胳膊托了余萌的小屁股,继续健身之旅。
“哇,小丫快起来,快起来,天亮啦,迟到了。”好梦正酣呢,余爷爷突然在那边的大床上喊。
余萌迷迷糊糊的钻出脑袋看了眼外面,雾蒙蒙的窗玻璃外面果然亮光一片,来不及看床头凳上的小钟,赶紧起床。刚穿戴好,余奶奶从厨房打着哈欠抱着碗进来了:“啊呜,这该死的学校,怎么还不放假啊?丫啊,饺子还热,快吃。这炉子真好用,啊呜。”说完,把碗往余萌怀里一塞,闭着眼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去了。
“外面天冷,叫你小哥开车去啊。”余爷爷倒是清醒了,披着大衣下来给余萌整了整帽子。
“唔。”余萌大口大口的吃着,眯着眼,盘算会不会被站讲台。
“哇,丝--”打开门一看,弯弯的月亮还挂在半空中,地上一片银白,在月光的照射下如白昼一般。余萌吸了吸鼻子,关上门,朝村口走去:今天的太阳好奇怪啊,这么小的太阳第一次见呢。哇,下雪了,好厚的雪啊。
“啊呜,”白色的雪光衬着前面的黑影越走越近,“小丫啊?这么早起来干嘛?啊呜。”余应官拿着手电,擦脸抹泪的过来。
余萌跺跺脚:“我去上学呀。”
余应官不可置信的看着余萌:“上学?你大半夜的上什么学?人家考大学都没你早啊。走,回家睡觉。”
“不要,再睡就要迟到了,老师要罚站啊。”余萌穿的跟只大笨熊似的,歪歪扭扭的躲着余应官。
余应官使劲的擦眼,也不开手电,就着雪光看手表:“你们老师发什么神经啊?才三点呢,就叫你去上学?!走,回家去,不要理她。明天官叔送你去学校,看她敢不敢罚站。”我就说嘛,两点四十分从区政府出来的,这几里路的工夫,怎么就上学都要迟到了!
“啊?!”余萌呆愣了:爷爷啊爷爷,你还是不是我亲爷啊??你更年期也不是这么个更法的呀,哪有半夜梦醒就叫孙女起床去上学的,还是大冬天的。你让我梦游啊?!
余应官也不等她反应,直接抱起扛到肩上往家走:“回家回家,你爷爷奶奶肯定睡回去了,到我家跟三思睡吧。”
“啊--”余萌连反对都不行,肚子挤着余应官的大肩膀,头向下挂着,脑充血啊。
到余三思家,黑乎乎的一片,果然,正常的人都有着正常的作息。
“唔,又半夜三更的,烦死了。”官婶迷迷糊糊的翻身,顺手给躺在床里侧的三思压了压被子。
余萌擦了脸,又在冷风中吹了,清醒着呢。
余应官没多加理会,只给她脱了外面的棉袄和马夹,哈欠连天地抓了余萌一起钻进了被窝。
官婶睡的正香呢,只觉得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冷感,好像冰块放在腿上一样:“唔,”抖了抖腿,继续睡。哪料,小冰块好像认识主人一般,紧追不舍的粘过来,怎么躲都躲不开。
“啊,稀--”官婶火了,伸着手把冰块往老公那边丢去,“咦--”怎么是只小脚?
余萌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舒服的热源,赶紧贴了上去。哪料热源娇气的很,不是躲就是踢的,小气鬼。哼,我可是很有耐心的喔。
官婶摸了摸自己左边的余三思,在啊;又摸了摸右边的小冰块,也在。这是什么情况?应官那猪头货变小了吗?官婶瞬间清醒:“啊--”
余应官被吓的一跳,努力的瞪着黑眼圈:“干嘛?干嘛?”
好梦正酣,余三思和余萌没有被吵醒,只是往被窝里钻了钻。
官婶指着自己和余应官之间的‘小被坡’:“什,什么东西啊?”
余应官想了想,摇头:被子呀?还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
官婶颤着手,小心的掀开被子,就着窗外的亮光看,长舒了一口气:“唔,小丫啊,吓死我了。”
余应官一看到余丫,也放心的倒头就睡。
官婶也跟着躺下,正准备眯眼,又醒了:小丫怎么在我家床上啊?她怎么进来的?不过搂搂稍暖了些的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