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如果在其它城市,此时应该是做礼拜的日子。
但在苜蓿城,这座没有信仰的城市中,坐落在东城区的圣光大教堂却格外冷清。
这座年久失修的大教堂已经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也曾几度被荒废。
牧师们在这座城市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甚至会被这里的恶棍们当成肥羊来宰,久而久之,也就不愿意来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却有一位来自东境的年轻主教来到了这里,试图将光辉之主的恩典带给这个被称为“整座大陆最堕落的城市”。
当然,这位主教也并非真的有舍身饲虎的勇气,而是因为这座城市已经逐渐被苜蓿兄弟会所掌控,也就变相的为东境所掌控。
来此传教,也就不会受到人身威胁了。
不过,想要让这座城市中的恶棍们都成为光辉之主的虔诚信徒,目前看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空空荡荡的祈祷厅内,只有个位数的人在进行礼拜。
为首的那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是此次东境派来前来苜蓿城,与北风商会秘密交接那笔债券的费因子爵。
此人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眉宇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傲气,这也是每一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人所共有的特征。
礼拜结束后,费因子爵与主教攀谈几句,随后便离开了祈祷大厅。
独自穿过回廊,费因子爵来到教堂后方的花园。
“抱歉,阿诺德先生,让您久等了。”
“子爵大人,您太客气了。是我来的时候不巧,打扰到您做礼拜了。”这位北风商会的会长恭敬地将费因子爵迎入凉亭中,又亲自为他倒上一杯咖啡。
费因子爵在桌边坐下,轻抿了一口咖啡,随后直截了当地说道:“阿诺德先生,对于这次的事情,我非常失望。”
阿诺德顿时一脸苦涩地说道:“子爵大人,这事真不能怪我啊!东西还不是被苜蓿兄弟会的人偷走了?埃文伯爵当初将交易地点选在苜蓿城时,曾承诺过我的商队在这里绝不会遭遇任何危险,但是……”
“阿诺德先生,明明是您比约定时间提前到达了,我们这边还没有做好准备!”费因子爵打断道,脸上有些尴尬。
“子爵大人,我也是担心路上出现意外,才特意早些出发,谁知道会在苜蓿城内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费因子爵张了张嘴,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事严格来说确实是东境的问题,但苜蓿兄弟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成员实在太难管束了。
“阿诺德先生,那您也不应该让两个小毛贼就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偷走啊?你们商队的护卫难道都是摆设吗?”费因子爵再次质问道,他还是不愿独自承担债券失窃的责任。
阿诺德摇摇头道:“子爵大人,您有所不知,那晚光顾我们商队的,可不止两个小毛贼。”
“哦?还有谁?”
阿诺德目光闪动,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但那晚确实还有一批实力强劲的高手潜入了我们商队,当时商队的护卫力量都去应付这些人了,所以才让两个小毛贼钻了空子。”
费因子爵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没料到居然还有这一茬隐情。
阿诺德见状,再次开口建议道:“子爵大人,您可以询问一下卡彭大人,毕竟他对苜蓿城的地下势力掌控更深,或许知道当晚的情况。”
“卡彭……”费因子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昨夜卡彭独自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他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又在干什么。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费因子爵的脑海中——债券失窃当晚,会不会就是卡彭派的人?
莫非自己被耍了?
阿诺德见费因子爵沉默不语,脸色变换不定,便知道自己的暗示成功影响到了对方,于是,他便不再多言。
谎言并不是一定要说完整说详细,有时候,让对方自己脑补出“真相”反而更容易成功。
许久之后,费因子爵才开口道:“阿诺德先生,债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您找回来,您先回去等消息吧。”
“是。”
阿诺德离开后,费因子爵越想越觉得卡彭有问题,便找来侍从询问卡彭的消息。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卡彭依旧音讯全无。
这时候,费因子爵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不会是卡彭携款逃跑了吧?
不多时,侍从又来禀报道:“大人,奥兰多先生在外求见。”
“奥兰多?”费因子爵皱了皱眉,随后点头道,“带他来见我。”
很快,奥兰多就在侍从的带领下独自走进了教堂,见到了费因子爵。
一见到奥兰多,费因子爵就冷哼一声,怒道:“奥兰多,你竟然还敢来见我!”
奥兰多不慌不忙地躬身行礼,然后道:“子爵大人,我知道您可能对我存在一些误解,但有些重要东西,我必须亲自交给您。”
费因子爵眉头一挑,问道:“什么重要东西?”
奥兰多随即上前几步,将藏在衣服里的债券都取了出来,放在费因子爵面前。
费因子爵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查看,等确认了这些债券的真假和数目后,他才沉声问道:
“奥兰多,既然这些债券真的在你手里,为什么当初不主动交出来?”
“子爵大人,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所以才不愿它们落在心怀歹意之人手中。”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