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很多。
稚童拿着木剑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商贩们一个个扯着嗓子在吆喝着所卖之物。
逛街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这样的小县城烟火气十足,宁琅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不是说有祟物作怪吗?
按道理来说,此时的望西城应该是人人自危,闭门不出的场景啊。
宁琅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打听一下情况再说,毕竟老家伙透露给自己的线索不多,祟物虽然没有明确的等级划分,但粗浅可分为四种,一为恶,二为厉、三为凶、四为绝。
祟物,民间又唤为鬼物,大部分是由人死后,积累怨气或者说是怨念所化,当然也有例外,这个后文再说。
一般来说。
普通人死后,多半化为恶或者是厉,只有极少数才能化作凶,若是祟物达到了绝这个地步,那往往会搅得满城风雨,便是一些实力不俗的修士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宁琅也是第一次下山除祟。
他不敢大意。
宁琅见宋知非望着街边那个卖包子的摊位直咽口水,便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递给他道:“去买吧。”
“谢谢师父。”
宋知非高兴跑了过去,买了四个大肉包子,递给宁琅,将宁琅摇头后,便分了两个给姜尘,姜尘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吃饱了,给我一个就好。”
“好。”
姜尘接过一个,宋知非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山上大多吃些素食,别说包子,便是馒头寻常时候也是很难吃到的。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宁琅笑而不语,拉住一位擦肩而过的青年问道:“兄台,城中有勾栏否?”
那人愣了一下,露出一副同道中人的猥琐表情笑道:“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往右拐便是。”
“多谢。”
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迈步走了
姜尘和宋知非瞪大眼睛看着宁琅,宁琅清了清嗓子,一副气定神闲地神情说道:“此次下山,为师是带你们来除祟的,现在为师对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必须得找个地方先打听一下,县城之内,勾栏之地最为鱼龙混杂,去那里应该能问出一些事情。”
姜尘和宋知非幡然醒悟。
原来如此。
我刚才竟然会觉得师父是那种人,唉,我真是该死。
“山上像萧然那一批的亲传弟子多半下山历练去了,此次带你们下山,为师也是这个目的,你们要多看多听,以后遇到这种事,方能淡然自若。”
“是。”
师徒三人走到勾栏门口,付了入场费后,便走了进去。
勾栏内部,分为三个部分组成,一是戏台,乃是姑娘们轻抚琵琶唱曲的地方,二为乐床,类似于乐队伴奏的地方,剩下的便是观众席,而观众席也有好坏之分,位置较高一点的叫神楼,能看到戏台全貌,低一些的叫腰棚,大抵只能看到姑娘们的腰部,这名字也是从中而来。
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感觉。
宁琅面带微笑,在人更多的腰棚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姑娘们便陆续上台,她们的穿着打扮可要大胆的多,白净脖颈,芊芊柳腰,嫩滑小腿,一出场,便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宁琅小声道:“非礼勿视。”
姜尘合上双眼。
宋知非闭眼低头。
宁琅擦了擦眼睛,继续望向台上。
姑娘们摆好琵琶和古琴,一会儿功夫便莺莺燕燕地唱了起来,歌声沁人心脾,很快便引得全场人叫好。
等到唱完两曲,中场休息的时候,宁琅这才问道旁边一位精瘦男人:“这位兄台,在下刚到此地不久,听闻最近几日城中有桩命案发生,不知是真是假?”
精瘦男人打量了一下宁琅,见他文质彬彬,便一边剥着花生吃一边点头道:“真的啊,周府上下都死了二十多人了。”
“官府不会怀疑有祟物作怪吗?那为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
精瘦男人就笑着打断道:“没事没事,死得都是周家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怪不得城里人都跟没事一样。
宁琅正要追问周府地址,精瘦男人就像是个话痨一样,主动说道:“昨日听说周老爷花重金请了个有道行的老道士过来,说是今晚要在周府做法除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道士?”
“嗯。”
“那周府在何处啊?”
“出了勾栏,到主街上,往前走七百步,看上去最气派的一个宅子就是周府,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这人就喜欢打听一些稀奇事……姑娘上台了,听曲听曲。”
“啧啧,我跟你说,那位穿着绿衣服的姑娘乃是这里的名角,不仅嗓子好,据说那方面的功夫也是一绝。”
宁琅顺着目光看去,笑着点头道:“能看的出来,这婆娘大腿能夹死人。”
“同道中人啊。”
“过奖过奖。”
听完两首曲子,宁琅拍了拍两个徒弟的肩膀,领着他们出了勾栏,一路往周府的方向去了。
……
“师父,是这里吗?”
“应该是,最气派的宅子嘛。”
“我去敲门?”
“嗯。”
姜尘小跑上前,敲了两下门,将里面没反应,便又用力敲了两下。
几息后。
两扇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男人把脑袋从门缝里露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