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咬死眼前的人,高秀宁一定不会嘴下留情。
她女儿脸上的烫伤怎么来的?
当时换了多少家医院?
治疗了多久才有今天模样的?
那是个小姑娘。
不求你对得起她,就毁她的容?
高秀宁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她恨自己这样,可忍不住哭。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发生火灾她明明有逃生的机会,你拦着不让她走……”
崔国文不耐听这些。
火灾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你以为他心不难受的吗?
可发生都发生了,一直纠结着不放有什么用?
那笔钱……
“不是没事儿了嘛,你要拿火灾讲多久?”
崔国文讲得很坦然。
他欠高阳什么?
他当时讲过了,如果高阳出事情他把命抵给她。
崔莹年纪小又不禁吓……
换成是谁,都会让弱小的一方先逃生的。
事实证明,大家都是安然无恙,也就是精神上受到一点惊吓。
“没事儿?”高秀宁气得头嗡嗡响。
高桥开门进来,他今天下夜班。
一开门,看见屋子里站着的男人一愣。
首先这个男人穿着皮鞋站在客厅里,就算来做客也不会穿着鞋站到人家客厅来的,其次他姑手指着对方,手都抖了。
“姑?”高桥叫了一声人。
“崔国文,我和你拼了!”
见侄子回来了,高秀宁再也忍不住了。
她伸着手去撕扯崔国文,崔国文肯定不会站着让她撕扯。
然后高桥加入了战斗。
派出所。
江晓凤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她有些纳闷。
三个人她认识两个,这两个人怎么打起来的?
买衣服?
高秀宁就是呜呜哭,也顾不上讲话。
崔国文拉着脸。
他见到江晓凤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人都丢光了,因为什么打起来的肯定不能讲。
高桥配合做笔录。
高桥的说法就是,这人入室抢劫。
他想将崔国文的罪名定下来,越大越好。
可高桥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事实。
做笔录的警察说:“你们的口供不一样,他说那是他前妻。”
高桥:“前妻就可以乱闯别人家?我姑和他几十年都不来往了,他也没有给我表妹抚养费,不顾房主意愿硬闯进门怎么不是抢劫?他就是要抢劫杀人。”
警察:……
小伙子!
我劝你讲事实。
这不是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你说抢劫就抢劫的。
江晓凤一愣。
前妻?
对对对。
记起来了。
是了。
老应家住过农村一段,住在沟里儿,最里面。
和沟外的人不太来往的,来往得最频繁的是旁边的那臭老九家。
其余都是面熟。
高秀宁丈夫什么的,她也没留意看过。
就听婆婆讲过两句。
原来这俩以前是一家的?
江晓凤也不太理解崔国文的择偶标准水平了,因为袁安和高秀宁摆在一起就……
她收收脸上的表情。
“姐。”
高秀宁其实和江晓凤同岁,但……高秀宁显老。
高秀宁年轻的时候就不显年轻,老了更老。
站在江晓凤面前,和江晓凤家里的老大姐瞧着年龄不相上下。
“你们说他抢劫这也不能成立的,门是你自己打开的……”
高秀宁一委屈就什么都讲了。
包括崔国文怎么抢高阳逃生机会的,高阳的脸是怎么动刀了,为什么变模样了。
“……他就应该天打雷劈,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事到如今想起来这事儿,她依旧会被气得发抖。
就算有偏疼偏爱,可高阳也是亲生的啊,哪怕你让两个孩子都逃生了。
把阳阳弄成那个样子,他还口口声声说不欠?
高秀宁握紧拳头:“我就想杀了他!杀了他我给他赔命!”
江晓凤张张嘴。
她对崔国文两口子印象挺好,当时如果不好就不会一直劝应渊娶崔莹。
哪里晓得还有这些啊。
听了就觉得有点恶心。
她也是给人做妈妈的,如果应红杰敢这么对应渊……
她穿着警服呢,不能这样想问题,江晓凤叫自己打住。
这是男人吗?
外面崔国文心乱如麻。
就高秀宁这个目光短浅的女人一定要闹!
姓高的就是这样的人家!
高桥在派出所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欺负他姑就是不行,他没把对方的腿打折他已经留面子了,害他表妹了。
江晓凤劝高秀宁息事宁人。
“姐,你总得替女儿多想想,你们现在已经算是互殴了,真的要抓都会留案底。”
高桥动手是真的。
高秀宁恶狠狠瞪着江晓凤:“是他登门来找我的,是他先动手的。”
动手肯定是高桥先动,但她不会出卖侄子。
就是崔国文先动手打人的,就是崔国文犯法。
“……留案底了对闺女影响也不好,咱们总归要为女儿多想想的。”
江晓凤能理解高秀宁的委屈,但……没办法的。
*
江晓凤拿着东西往回走,崔国文站起身。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不晓得高秀宁对江晓凤讲了什么,崔国文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江晓凤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对崔国文的做法恶心坏了。
现在不用应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