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正苦恼着如何名正言顺去查看济南府的账目,又担心赶不上福建那边,内侍们都战战兢兢连催膳都不敢开口。
正为难的时候,八阿哥带着人进来了,四阿哥此刻也丢了手头上的事情,那席面抬上来,果然脾胃大开,都是时令菜蔬,鲜嫩嫩水灵灵,拌了姜醋,撒了葱末,看着就生津,配菜的不是大米饭,是玉米荞麦两样的饽饽,做的小巧,一口一个,四阿哥和八阿哥都吃的挺舒服的。
末了上了一道蛤蜊田鸡汤,鲜香入骨,四阿哥特别喜欢,一气喝了三碗,八阿哥从来没见过他吃的这么香,停了筷子,只是看着四阿哥笑。
:“这一路都没吃过这么可心的饭菜,怎么,笑话你四哥?”四阿哥吃完了,端着茶漱口,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八阿哥哪里会去接这个话茬:“这是小九孝敬咱们的,他那么有钱,等回去后可不能放过他!”
四阿哥似笑非笑瞥了八阿哥一眼:“孝敬咱们?老八,你也学会打官腔了啊!看来这吏治真的不治不行了!”
八阿哥脸上一红,忙转了话题,四阿哥也没穷追猛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弟弟有心讨好自己,何必让他下不来台?再说,管他是谁孝敬的,自己只领老八的情就完了。
晚上,福建那边的消息也传来过来,那些造反的百姓已经开始抢劫富户,四阿哥不觉心急起来,恨不得连夜起身赶路过去,山东巡抚苦劝了半天,还是八阿哥拦住了。荒野里奔波了好几天,人马都吃不住了,再不歇歇气,只怕更为难。四阿哥皱着眉头说明日赶早就走,八阿哥也只得应了。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黄河边,八阿哥有心坐坐那著名的羊皮筏子,可是看着四阿哥铁青的脸,到底没敢坚持,一行人分了三只大船渡河,四阿哥想了许久还是让八阿哥跟自己坐同一只船。
本来直接到对岸,也方便的,可是四阿哥赶时间,要船夫们逆流向上,节省点陆路,那船迎着风浪,行得格外艰难。
八阿哥立在船头想看看黄河,都说凌汛害人,如今已经过去了,可是九曲黄河还是那样滂湃,大块大块的浊浪一堆堆地砸下来,船就在浪底摇晃着。
四阿哥有些晕船,早早到舱底歇着去了,八阿哥也有些恶心,却更愿意看看风景,只是苦了身边的内侍侍卫们,一步不敢离开,唯恐一错眼,主子就被风刮跑,被浪打走,失足就跌落了下去。
恍惚间却看见前面的浪头里有个东西在浮浮沉沉,八阿哥忙举起西洋望远镜去看,清清楚楚是一个人,应该是落水了,八阿哥忙回身叫人去救,谁知那河工却死活不肯,叫了船主过来,船主跪着说:“不是草民们心狠,不肯救人啊,只是落了黄河就是河神的祭品,打捞不起,捞起来是要触犯神仙的啊!况且这里风大浪急,如何救的起?不过是多添上人命啊!”
八阿哥默然半晌:“难道就这样放着?”
那船主磕了几个头:“谁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水上讨饭吃的总是要水里去的!斗胆说一句,不过是没造化!”
八阿哥挥挥手,让人把船主领下去,自己也失了看风景的心情,带着人回了舱底去休息,只是那浪底浮浮沉沉的人总在他眼前浮现。
上了岸,已是夜深,等三只船都到齐,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匆匆就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了,可是黄河上的晚风却呼啸个不停,似兽啼,如禽泣。
半梦半醒间,四阿哥却被人突然退醒:“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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