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一时傻在那里!这天要变了了么?还是自己在发梦?居然让那个四哥给自己擦脸?胤禩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咬下来,旁边的德妃跟胤禛低声细语,母子天伦其乐融融,胤禛时不时还侧首看看自己,手上递几个果子,时而牵牵自己的领子,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胤禩就恨不得喷血而亡。
诡异的团聚结束了,胤禛特意把胤禩送到他自己的院子里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胤禩一路上如梦似幻,直到躺平在床上也没明白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四哥怎么就突然跑过来亲近自己呢?难道自己又被人给误会了?自己不是回来报仇的吗?干嘛要跟仇人这样亲密下去?
好容易胤禩才闭上眼睡去,晃晃悠悠仿佛魂魄离体,自己来到了以前的贝勒府,恍惚间看见了成年的十七弟胤礼,穿着亲王服色来宣旨,依稀自己备了香案,接了旨,不过是给自己改名的命令,从今往后自己就叫阿其那,儿子弘旺改为菩萨保,九弟改名为塞斯黑。
原来自己已经是猪狗之流,却不知跟自己同父所出的雍正皇帝如何自许?好在青蓉去得早,挫骨扬灰也胜过今日如此侮辱,只可惜自己的独子弘旺,跟着自己就尝遍了苦,不过四哥真是心狠,连自己的亲儿子弘时也肯丢开,过继给自己一同受骂名,削爵号,看样子也活不过明年,哪个被自己家四哥惦记上的,还能活?是啊,自己不就是被毒死了么?小九走在自己前面,烈日曝晒干渴而死,只怕比自己更凄惨,小九,哥哥对不住你,哥哥没能登上那位子替你遮风挡雨,反害了你性命,哥哥无能啊?
正满心凄怆,胤禩止不住要放声嚎哭,只听得耳边不断有人在呼唤自己,一睁眼,是自己自幼随身的婢女白哥,正举着烛台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爷,您这是怎么了?梦魇着了?”
胤禩伸手一摸,自己已是满脸泪水,才发现做了个梦,一骨碌做起来,胤禩定了定神,:“没什么,不过是个梦吧,爷吓着了,你倒杯茶来。”白哥应了声,门口值宿的婢女忙去外间火龙那拿了温着的水壶,对了安神的槐花蜜递进来,白哥服侍着胤禩喝了大半碗,给他擦了身子,床下侍立的内侍早准备了一套xiè_yī过来替换。
胤禩闷不吭声由着他们撮弄,待到白哥要拿着衣服出去时才开腔:“爷不过是做梦,不许对着别人说。”婢女们只道是这位小主子好面子,都低低应了声是,心内暗笑。
胤禩再躺下却是睡不着了,人果然都容易溺于享乐,不过几月时光,难道自己就忘记了悲惨的过往?打算享受起这短暂的美好?自己的兄弟们哪个是省油的灯?小时都一起悠游过,一起摔布库,斗蟋蟀,上树捉鸟无所不为。谁跟谁又是没情分的?
可到了后来,大家都变了,大阿哥是真的对太子起了杀心,三阿哥也是立意要除掉头顶两座高山,自己四哥早年的愿望还是出家当和尚呢!真要他做皇帝,他不比谁心狠?自己若是此时落了下乘,难免不重蹈覆辙,自己就算再死一次也不过是一切还原,可是小九小十呢?他们的命运可是在自己手上啊!
记得当年,雍正就特别讨厌小九,雍正元年特意把自己传到他的营帐,逼自己起誓跟他断绝来往,后来也是先对小九下手的,自己不过是中毒,小九受的那份罪自己都不想回想,娇生惯养的他曝晒在烈日下,连口水都要不到,想到这,胤禩就恨自己今日心软去帮助了胤禛,应该多给他吃点苦头的。
第二日胤禛遣人将一个金累丝花瓶送了过来,一同送来的还有一盒子的小荷包,有万事如意各式绣件、双鱼婴喜荷包、广绣三羊开泰荷包、金绣蝶形荷包、本色、平金彩绣连环钱插盖荷包,胤禩知道这些都是各省的供物,还有的是自己四嫂的手笔。
虽说是送个好意头,可是他还沉浸在昨晚的梦中,恹恹接了来,意兴阑珊得命人拣进盒子放进柜子底封存,嘴上说是收了好东西要藏起来,其实不过是他不想领那个人的情罢了。
昨天吃了台湾的西瓜也不是白吃的,胤禩终于想到了如何增加户部的收入了。康熙三十九年的时候,福建总督进京带来了番麦(就是今天的玉米),由于气候适宜,产量高,番麦迅速普及开来,很快取代了原来这些地区的主要粮食作物粟。
番麦的生长期和冬小麦交错,在黄河流域附近的北方地区,可以和冬小麦轮作,达到一年两熟,大大增加了粮食产量,成为下层人口的主要粮食,是康熙朝最后二十年人口迅速增长的主要原因。全国各省都有栽培,产量远远超过谷子,往往仅次于小麦,而居粮食收成的第三位。
番麦现在在山东、河南、陕西、甘肃、已经开始种植了,只是还没有普及而已,马上八月份自己要随着皇阿玛出塞会见蒙古王公,应该会途径番麦的产区,到时候想法子把种子带回来试种,争取早日推广不就解了燃眉之急?户部不愁银两了,前线也能开战,边界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