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时候,十三阿哥进献了一本自己的临帖,泥金玉版纸,松烟墨里添了五色宝石,临的帖子正是康熙赐下的御制诗集,仿的康熙御笔字迹十分神似,帖子封面封底都附上了加持过的佛印,然后用上好的棉线添了银丝装订好。
这样用了心意的新年礼物,得了康熙的大力赞赏:“十三阿哥这笔字写的不错,得了朕的八分精神,便是比起太子,也有九分相似了!”
十三阿哥笑眯眯谢了恩:“儿子感念皇阿玛的慈爱,日日勤加练习,指望得皇阿玛几分笔意,全了儿子亲近皇阿玛之心与美女护士同居。”
康熙把手里的贴本递给皇太子看:“瞧瞧,你弟弟们一个个大起来,多好!”
皇太子也跟着夸奖了几句,康熙随即就定下来,二月的南巡,就带着皇太子同十三阿哥一起去吧。
望了望十三阿哥,康熙若有所思:“十三阿哥,且站站,朕还有东西赏你!”
不一会儿,内侍就捧了条盘过来,康熙拿起上面的《古文渊鉴》递给十三阿哥:“这是武英殿刚刚才送过来的样书,朕加了自己的私印,先赏了你这小猴子吧!”
十三阿哥接了过来恭敬地翻了翻,原来是新出的五色套印版,里面文格之外上下均是小黑口,句末是双顺黑鱼尾,四周单边。
卷端题上了“古文渊鉴御选”六字,题下署“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臣徐乾学等奉旨编注”,序末朱砂印上了“体元主人”的宝玺。心知这是康熙比较喜欢的书,才会一再改版加印,又不断让武英殿的侍读学士们加注。
十三阿哥把书端在手上,行了个大礼:“多谢皇阿玛教导之恩,儿子一定常备案头,反复研读,才不辜负皇阿玛。”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历来古人爱做文选,梁萧统做《文选》,唐姚铉注《文粹》,宋吕祖谦选《文鉴》,只是前人眼光有限,无一不是某一朝、某一代的文章,然古今文章却是源远流长,盛衰错综,怎可局限于一朝一代?朕乃亲自选录上起春秋、下迄宋末之妙,集左传、国语、国策等书,录诒、表、书、议、奏、疏、论、序诸体文,择其辞义精纯可以鼓吹六经者汇为正集;间有瑰丽之篇,列为别集;旁采诸子录其要论,以为外集,才大成了这部《古文渊鉴》,你若是好生琢磨,必有所成!”
正月新春第一日朝会,皇帝赏了廷臣、学宫《古文渊鉴》,嘱咐他们好生品析,众人对着康熙这种教化天下的自信,唯有唯唯而已。
后宫里却不安分,宜妃娘娘会同惠妃娘娘拿住了好些行踪诡秘,四处刺探消息的宫内人,后宫事务本来由宜妃总理,惠妃襄助,只是事涉皇家**,宜妃娘娘也没了主意。
宜妃娘娘身边的六品掌事太监已经让人把那些犯事的宫女太监捆了起来,白布堵了嘴巴,宜妃娘娘看着惠妃娘娘为难地说:“妹妹原以为这些人不过行为不端,谁知道牵出这许多**来,却也不好送到内务府去,姐姐您说是不是?”
惠妃娘娘捻着手腕上的碧玺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出的话却一点不温和:“妹妹说的是,这些奴才,三不知存了这样低贱的心思,以为随便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如何,岂不是笑话?只是太后娘娘总说,咱们后宫以祥和为大要,若是咱们出手,岂不叫太后娘娘听了难受?”
宜妃娘娘迟疑了一会才说:“姐姐的意思是?”
惠妃娘娘的语气更重了:“妹妹就这么办吧?”
宜妃娘娘一笑,甩了一下帕子:“那是,咱们到底不是正经婆婆,不然捆了直接送到毓庆宫,难道她还敢不处置?”
惠妃娘娘抬眼笑了,身子探过炕桌,声音放轻下来:“妹妹,她不敢,自然有人敢,难道姐姐我胆子比你小些吗?不过是咱们不想生事罢了。”
宜妃娘娘扑哧笑了,声音脆脆的:“姐姐教导的是!”
晚上的时候,南书房的康熙正在用膳,梁九功的徒弟陈乐轩进来跪下:“叩见万岁爷。”
康熙停了筷子,这陈乐轩不是在后宫吗:“有什么事?”
:“回主子话,宜妃娘娘同惠妃娘娘遣奴才过来,娘娘们有事情万岁爷做主。”
康熙一脸迷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知道了,朕待会就去,你传话给娘娘,让他们在延禧宫等着房东是杀手。”
康熙并没有加快自己用膳的速度,后宫能有什么大事?真有大事,就是皇太后派人来相请了,自己还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延禧宫外却站满了人,宫内服侍的人都在宫外,两位娘娘带头行了礼迎接皇帝,却不把那些人带进去。
康熙进了内殿,地上捆着一排人,只有宜妃同惠妃近身服侍的几个人在侧,康熙微微皱起了眉头,大马金刀坐了主位,接过宜妃娘娘亲自捧过来的茶水,吹开浮在水面的叶片:“怎么了?”
宜妃娘娘同惠妃娘娘交换了一个眼神,惠妃娘娘先开口了:“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妾身同妹妹无意间发现有些奴才行为鬼祟,抓住了想问问,结果问出些事,本来交给内务府也无可无不可,但又怕他们嘴巴不严实,到时候三人成虎,反碍了宫里的名声。”
康熙长长地哦了一声,也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惠妃娘娘,宜妃娘娘忙接过话头:“况且这些人各个宫里都有,妾身虽然理了宫务,也不好把手伸得太长,又不想惊动太后娘娘,免得扰了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