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将黄绶比青毡
胤禟相貌本就像他母妃宜妃娘娘郭络罗氏,偏于清秀,此时捂在狼皮披风里久了,白糯糯的脸蛋上春意十足,眼睛里满是水色,此时含嗔带怒地瞪着人,别有一番姿态。太子看了心底微微起意,却也知是自己亲生弟弟,胤礽轻咳一声,故作可亲地去给小九理了理乱发,顺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就说没看见你,原来躲在后面淘气。”
旁边的小十已经不耐烦地啧着嘴,一旁的胤禩早把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泛起了愤怒,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还能这幅色迷心窍的德行,说他是畜生都是抬举他了。赶紧上前把披风重新搭在弟弟头上,望着太子笑笑:“小九一贯爱娇,这不就躲懒了,今儿天晚了,改日再教训他吧。”
太子倒也知机,只是轻轻捞起几丝头发把玩了下就撂下了:“这些小淘气是该收了,今儿也都累了,明儿有空多到本宫那坐坐。”
胤禟还没做声,小十就接了话:“可不是不疯了,跑你那边去?又不是只有哥哥你堪为楷模?我们这些没时运的弟弟有皇阿玛一个人约束着就够了,还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胤礽素知这个弟弟的,也不跟他计较,冲着胤禩点了点头就带着人转身走了。
胤禩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带着人进去。本来在侍卫身上还时不时叨咕几句的胤禟却开始沉默了。
胤禩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挥退了宫人,自己亲自服侍他解衣脱鞋,好容易把弟弟往寝宫里的床上安放好了,胤禩带着小十就要离开,偏偏胤禟一副呆呆的模样,他又有些不放心。
到底经了水,自己为了省事也没传太医来看看,左右也是漏了风的,不如去传个院判来给弟弟把个脉吧。
心里正思量着,小九忽然扯起了锦被把自己整个埋了进去,胤禩看着眼前华丽的五彩大蚕蛹,突然就很想笑。
试试去掀开被子,不曾想小九抓的死死的,胤禩也不敢很用力,只得放低声音哄他,软话说尽了也没反应。
倒是一直没有做声的小十闷闷地开了口了:“九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痛快,那个下作行子,不会让他白讨了便宜的。”
小九突地就坐了起来,已经满脸通红,一脸婆娑的都是泪痕,胤禩万没想到他藏在辈子下面闷不吭声的伤心。
还来不及把他拉到怀里好好的安慰,小九已经踢翻了被子,把床上的枕头、靠枕、迎枕统统丢了出来,砸在地上几声闷响。
服侍的宫人们低头只是收拾,胤礻我几脚踢翻了好几个:“拿着东西都给爷滚,怎么伺候的?还不下去?换了机灵的来?”
胤礻我自拿了帕子倾了些温茶水上面,小心地将小九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又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我知道哥哥你委屈,那样的浑人也配得当兄长?皇阿玛怕是眼睛被屎糊住了,见天儿的要我们跟着他,跟着他能学着什么好的?尽干些恶心人的事。”
小九越发是嚎啕起来了:“那个混蛋,他把爷当什么了?暗门子的?去他娘的!”
胤禩心里暗自恨上了太子,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这笔帐总有天要讨回来。
那边厢,小十已经搂着哥哥絮叨半天
:“我额娘早就说过他品性不端,御茶房的亚涛,御厨房的德珠,还不都是他的首尾?纵着那些哈哈珠子要人的强,哼,不过是侥幸生在了前头,也配在我们面前摆谱?”
小九早已止了哭泣,只是脸上的恨恨不减,他母亲是皇帝最喜欢的妃子,圣眷最隆,平日好强惯了,血统的尊贵早已刻骨铭心,今晚却平白无故被太子羞辱,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
胤禩看他们两人依偎着,默不作声出去,将寝宫里服侍的内侍宫人都召集起来
:“今儿是宫里的大节气,你们服侍了一整天也受累了,你们九爷受了寒凉,小心服侍着,自然有你们的好,爷心里有数不会忘记。别胡乱琢磨主子的心思,口里胡浸,不然就等着吃教训。”
那些内侍宫人都是精乖人,早听见了门口几位爷有争执,都是主子,怎么地都不会如何,做奴才的想要活命,天聋地哑最是安全,都低声应了是。
俗话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做主子的要恩威并施才得人心,胤禩也没忘记让自己的长随拿出银钱来打赏,虽说不多也是个意思。
等到胤禩安了外,再进去看那两小孩已经不哭了,正神采奕奕算计着怎么报复回去呢,见他进来忙停了口,胤禩也不说破,只是开口催促:“小九,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说。”
小九却从床那边蹭过来抱住了他的腰:“八哥,我心里难受你陪着我吧。”
说着就拿脸颊磨蹭着胤禩的侧腰,一副软绵绵的爱娇模样,像极了老太后怀里抱着的那只白猫金豆儿,胤禩搂着温呼呼的肉团子,简直是老怀大慰,当年自己的儿子弘旺也是喜欢自己陪他。
这边兄弟相亲,那边的小十可就不乐意了,明明是自己哄着的九哥哥怎么见到八哥就把自己抛到后脑袋了?
一个扑腾就压在了哥哥的身上:“那我也要留下来,我也心里难受。”一边说着一边拧着小九的屁股,不让他乱动。
最后的结果是三个阿哥仿照唐玄宗李隆基登基兄弟几个同寝一榻大被同眠,只不过唐玄宗此举不过是鉴于先祖唐太宗玄武门之变,避免外人说他们兄弟不和。
他们三不过是挤在一处更觉亲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