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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林新叶催陈叶

因着阿哥们皮肉受痛,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肉痛的。一句孙儿们伤得重了,便把小九小十接过去宁寿宫歇着。

功课也不要了,骑射也不练了,日日跟着五阿哥摔布库。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也不忘日日对着康熙皇帝念着顾命大臣遏必隆的擎天保驾之功,先头孝昭皇后之仁德,如今温僖贵妃之温厚。

延禧宫那位宜妃娘娘近日牌子也翻得多,枕畔帐底小儿女一番痴态,皇帝也就默许了他们悠游。

离出塞不过几日功夫了,胤禩每日自为煎药尝膳,唯恐弟弟们好的不扎实,出远门受不住。不论是宜妃娘娘还是温僖贵妃娘娘心底都赞了他一个好字,只是面上却不肯露出来,八阿哥虽然年纪小,但是该避讳的一样要避讳。当年的阿坝亥大妃可不就是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胤禩虽不怎么跟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亲近,但是他到底惦记着弟弟们,只好硬着头皮日日请安奉承,这一日又从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的眉眼下坚持了下来,他赶紧退下去后殿寻摸自己的弟弟们去。

刚刚拐过去,就迎面看见了几个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的近身宫女,她们穿着不过是普通的紫红春绸丝衣裳,青缎葱心绿背心,只是脚上的鞋表明了她的身份,这双五福捧寿鞋就是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身边宫女们通天的金字招牌。

不是伺候着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的亲近宫人,是没有资格穿这样鞋的。这双鞋走在西二长街的甬路上,连老一点的管事太监都要躬身行礼,他们往甬路旁一站,问一声‘姑娘新禧’。

小太监则就要退到甬路旁一丈多远,两手下垂站好,低着头,当你走近的时候,才恭恭敬敬向你请个安,轻声问一句‘姑姑好!连眼皮都不敢向上翻一翻——这就是威风!

几位宫女见着是八阿哥,知道他是来寻弟弟们的,微微福了一福,便有领头的姑姑脆生生回了话。

等胤禩找到弟弟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小九正拿着汉白玉杵对着石臼捣明矾玫瑰花汁,旁边的宫女接着他捣好的花汁注入五彩琉临脂缸,内饰们把蚕丝绵剪成小小的方块或圆块,叠成五六层放在胭脂缸里浸泡。

小十就捡着成叠的丝绵隔着玻璃窗子晒。见着哥哥进了,两个娃娃忙飞过来乳燕投林状,只可惜胤禩身量未足,抱不得满怀。

低头看见小九两颊点染了猩红几点红渍,像戏里的丑婆子一样。胤禩按捺住怒火说道:“怎么想不过玩起这个?”

小十闻言冷着脸没做声,小九脸上笑开了花:“我看着好玩,八哥,等做好了分你点。”胤禩一把把小九按在椅子上,直直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半晌回过头去,客气地让那些忙碌的宫人内侍换个场地。等他们都走远了,才低头继续按着弟弟。

开始小九还扭动着爱娇,待得看清楚自己哥哥愤怒的眼神才安静下来。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仔细想着,最近自己没得罪八哥啊,他这是怎么了?

“你们是堂堂爱新觉罗家的阿哥,是生下来给人淘胭脂的吗?大丈夫怎么能效妇人之所为?还不丢了去?”

小九的胳膊被他紧紧捏着生疼,他呆呆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哥哥,眼睛里仿佛冒出的是火光,可以把人烧死。

胤禩牙巴骨那块咬得咯咯作响。旁边的小十也不做声,慢慢的,胤禟仿佛明了眼前为什么会发怒。抬起手,胤禩仔细地把弟弟脸上的胭脂一点一点的蹭下来,“小九,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忘了吗?”胤禟突地就变了神色,咬住了嘴唇。

胤禩附耳过去,低低地说

:“难不成,你还想让他继续惦记着你?”

胤禩看着矮矮的弟弟眼里慢慢了悟的神情,脸上渐渐苍白,才放了手,低低说了句:“我看你们也大好了,明日起还是回学堂去吧。”

小九垂着眼睛小十挺着脊背都应了声是。

课读们早听闻了这两位小阿哥的行径,只当他们生性骄横,哪敢深管?读书解题都不过敷衍塞责罢了。

胤禩看在眼里也不着急,只是每日里都跟弟弟们共读段史书,讲解几句,又逼着小十练字,小九练骑射。

倒是几位大阿哥添了任务,康熙赐下了许多白扇面,嘱咐了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几个好生写了,方便皇帝赏人。

胤禩的字虽有长进,毕竟起步晚了,皇帝倒也赐了他白扇面,不过由得胤禩自己赏人,只是好歹赏赐图章的时候,也没忘记这个候补的儿子,虽没有寿山白芙蓉石的,田黄也得了块色泽圆润的。

原本要出巡的圣驾虽没有耽误,只是放慢了行程,本是五天内要经喜峰口、古北口、独石口、杀虎口、张家口出关的,这次却足足走了整十天。

一般出巡塞外,康熙都喜欢去离得最近的喀喇沁草原,女儿下嫁的翁牛特草原、姑姑嫁过去的巴林草原。

一路上,草原花香四溢,美景醉人。数百名蒙古王公也早早前来一路护驾,陪同行围打猎,八月上旬,就到达科尔沁左翼中旗达尔罕王府。

本来出门前闹着要如何如何的几个小阿哥偏偏安静的不得了,只是猫在马车里不肯出来。巡幸队伍浩浩荡荡向内蒙古草原走来,经敖汉旗、奈曼旗、扎鲁特左翼旗,正是qín_shòu肉质最肥美的秋围好时节。

十几天下来胤禩坚持着骑马不肯坐车,他贪看当年没有认真看过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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