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点点头,八贝勒才又开口:“这些日子,你们也尽心伺候爷,辛苦了,爷心里都记得,日后好了,人人都有重赏,这个道理不用爷开口你们心里也是知道的!如今京里乱的很,不要为了蝇头小利断送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二门上的管事跟着八贝勒开府也有好些年头了,跟着八贝勒一起水涨船高,这些年腰包早就鼓鼓囊囊的,哪个没在通州置办下土地房产?况且八贝勒一向宽和,赏罚分明,先进遭了些许小劫,算得了什么?人家还是个贝勒呢!
做人奴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改换门庭哪里容易了?奴才也是有消息来源的,对比着几个恣意虐打的皇子,对比着圈禁的几个没机会出头的皇子,自家这个主子还是很有前途的!
于是回答的声音相当响亮,其中还有一路跟出来的有脸面的家生子,笑着说:“主子尽管放心,奴才们摸着自家腔子里的良心也不敢违了您的意思的!主子福大,这辈子有的是享用,哪里稀罕那起子穷官儿的孝敬?奴才们能跟着主子一辈子吗,也是享不尽的福气了,也不稀罕他们那点子门包的!”
八贝勒莞尔一笑:“门包收了便收了,算什么?爷这里门槛高,不交个门包哪里有资格跟你们说话?只是不许包揽请托,也不许掺合别人的官司,更不许打着王府的旗号为自家抬身势!”
顿了顿又说:“最紧要的,是把嘴巴闭紧,王府里大事小情不许外头说去,若是有人着意打听,更加要防范!”
那个机灵地想了想说:“爷,不然这样,若是有人着意打听,奴才就虚情假意应付些假话,然后回来禀告主子,看主子有没有其他想法如何?”
八贝勒眼睛一亮,不由得击节叹息:“你倒是个有心的,好,就按你说的办,赏你两个月月钱!”
旁的人都羡慕他,那个人却磕了头辞谢了:“为主子分忧原就是奴才的分内事,哪里敢再受主子的赏,奴才不敢要?”
八贝勒点点头,有些对这个奴才刮目相看了:“既然你这样想,爷也不好硬是要赏你,可若是就这样收回了,岂不是爷言而无信?要不你自己说一样想要的物事吧!”
众人的眼光都扫了过来,想看看他要些什么,他却不慌不忙地开口:“谢主子赏,奴才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着学几个字,日后多为主子做些事情就好了!”
八贝勒把眼里的惊异收藏起来,随意地摆摆手:“这算什么难事?既然你求了,以后每五日你歇一日,去外头书房,找帖子相公教你便可!”
那人大喜,也不多话,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八贝勒略叮嘱几句,就叫他们散去了,瞧瞧月上枝头,悻悻然睡去了。
八贝勒期盼着的康熙的倒霉并没有如期到来,因为有其他事情分了所有人的心,藏地传来消息:敏贝勒被乱兵劫持了!
这下子人人都着了慌,康熙把茶杯茶盘统统砸了,刚调过去的心腹被皇帝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叉,直接传了口谕过去,把那位一撸到底,戴罪立功:敏贝勒必须全须全尾的回来,不然你全族给敏贝勒殉葬!
八贝勒在家里也坐不住了,老九是怎么回事啊?乱兵不是不成气候吗?不是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吗?你躲在布拉达怎么会出事?
也顾不得自己被皇帝猜忌了,八贝勒穿好了衣裳,光着脚就要上马进宫,好歹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穿好了才又疾驰出去。
康熙倒是一点没有留难儿子,八贝勒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进宫的口令,天上飘洒着毛毛小雨,八贝勒连抹去自己脸上的水珠都没时间,直接跪在康熙面前。
:“皇阿玛,让儿子去西藏吧!九弟他从小没吃过苦,这会子一定害怕极了!”八贝勒也很害怕,他很害怕那些乱兵没想过拿弟弟做交易而是直接格杀,他更害怕皇阿玛拒绝了乱兵的要求,他迫不及待想要到西藏去,离弟弟近一些!
:“你打过仗吗?”不是康熙的声音,八贝勒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流着,混着汗水一路流到衣领里面。
说话的是裕亲王,看过来的脸上全是不赞同,八贝勒的嘴巴紧紧抿起来,正视着康熙,却发现皇帝一脸的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八阿哥你去不了,打仗不是玩儿。”康熙平静地说着,食指同拇指捏着自己的眉心:“苏努将军已经回去准备出发了,你且放心在京城听消息。”
:“儿子如何能放心?苏努固然用兵如神,可打老鼠也得防着他伤了玉瓶儿,那是儿子的弟弟,如今身陷险地,儿子如何能稳坐京中?夙夜难寐,寝食不安,唯恐老九有损伤。想来皇阿玛担心儿子只有比这更重的,儿子如何能不去?”八贝勒字字泣血,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康熙面上的悲戚不是假装,看着八贝勒这样,他心里也不舒服,昨儿晚上宜妃一夜没睡,在佛堂里磕头,就老太后都睡不安枕,夜里惊醒了好几次,自己也是噩梦连连。
素日这几个弟兄关系好,他心里高兴,也有些存疑,可眼看老九出了事,老八老十几个不管不顾要去救人,完全不考虑个人得失,他心里热乎乎的,但还是要硬着心肠拒绝。
:“苏努去就尽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