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西北的八旗兵丁隔了这么多年,吃空饷的多了,喝兵血的更多,早已是不能战了,反倒是汉军旗更加剽悍,康熙把兵权看得重,几个儿子都分到各旗去管着,也无非是不想兵权旁落,求一个心安。
铁杆庄稼吃久了,太平日子过多了,底下的腌臜事情就多起来,定亲王自己当年被委任过内务府大臣,手下一群亲戚,头上一堆祖宗,吃雍正的挤兑多了,人吃亏最长脑子,那些弯弯绕他比谁都清楚。
这一世,他依旧不去抢兵权,四哥家小妾的哥哥都是进士出身,那又如何?难道还指望靠女人的裙带去夺位?刘秀当年可不就是靠了郭家,硬生生让原配成了填房,说起来很好听吗?不过是男人自己立不起来罢了,吃亏的事让女人上了,好处自己落着了,还能指望有个好名声吗?
定亲王早拿稳了主意,母亲也好,妻子也好,子女也好,他们愿意帮着自己,是他们对自己有情,可若是自己只指望了靠别人,那这个帝位便是争过来了也是受制于人的笑话!他不愿意!
小心地在吏部把自己的耳目安□□去,手里攥着的能干人越来越多,要放出去,要给别人前途,要给别人放光的机会,不要指着别人回报自己,成就大事者,要有大胸襟。
府里外放出去的门人,做得好的要提起来,做的不好的要教,实在立不起来的就换掉,不能为私情误了公务,这点子他还是立得起来的。
西南大乱,今科的秋闱是开是不开?大学士们递了牌子求见,皇帝犹豫都没犹豫:“不过是宵小做耗,哪里值得耽误朕为天下选材?照旧!”
点了主考,火漆封了题目,各地的举子纷纷往京城赶过来,京城的客栈顿时人满为患,物价照旧涨了三分。
定亲王封了亲王后,门前再次车水马龙起来,姻亲要吃酒,门人要贺喜,福晋倒是劝着要他韬光隐晦些,定亲王摆摆手不当回事:“原就不在意这些,他们过来,自然是有些想头,封了王刻意低调,只怕还惹得别人疑心,沽名钓誉何必呢?我们自己行得正,便是御史也说不出什么来。”
送了几个心腹去西南,那边的战局却胶着起来,定亲王也不着急,左右那几个都不是主将,更何况,这战,打得短就失了意义了。皇阿玛若不是有西南牵制着,只怕已经开始洗白太子了。
储君无德,社稷不安,这样的舆论绝对不是康熙想要听到的,质疑储君,等于直接质疑皇帝的权
威性,嫡长子的地位被动摇,帝位的传承也将失去合法性,那种失控极其危险,翻翻史书,太多前车之鉴了。
为了巩固政权,加封年长皇子的时候,郡王一路封到敦郡王,然后就戛然而止了,十三贝勒十四贝勒连个封号都没有,恩惠若是太多,就不显得高贵难得了。
最得利的自然不是定亲王,诚贝勒死死扣在贝勒位置上,一动不动,然后雍贝勒封了亲王,在没有寸功可言的时候,为了给后面的弟弟看一个榜样,老实听话守规矩的才有好处,硬生生给了个亲王。
五贝勒升为了郡王,七贝勒的位置也没动,却加了几个庄子给它,然后便是八贝勒的亲王了,康熙特特下了旨意,既然已经分封,兄弟之间按王爵行礼。
一时间,定亲王的声望在朝廷里刷到最高值,定亲王依旧笑得清淡,在朝廷上反而开口的少了,交到手上的差事却完成地更漂亮了。
康熙顾忌着太子,专门把定亲王拉到宫里谈了谈,在皇帝看来,庶出的儿子天然就应该倒向嫡出才是天理人情。
:“太子如今在宫里反省,朕封了你们做王,就是看着如今外头情势有些小乱,他既是你长兄,你务必要匡扶与他,便是忠君,便是报答了朕一片苦心。”康熙说得挺动情的,他下一个谈话目标就是敦郡王。
:“你是朕的儿子,眼里心里除了朕,别人都不可以有,你母妃去得早,朕精心教导你,便是望成就你做一贤王,你那些叔伯兄弟,论起来都不如你尊贵,万不可被他们蒙骗了!你可知道?”
对着敦郡王,又是一番严厉加上温情,最后,康熙不忘把佟佳氏的人塞了几个进去,当然,对着自己母家,又是一番说辞了。
:“佟佳氏本是汉军旗,若不是靠着先太后,朕一路保全,你们焉得今时今日的地位?朕知道,如今你们心也大了,也想着要投靠着下一辈,指望将来这深恩能万世不变,告诉你们,这江山还有更替的时候,朝代也有兴衰,想了也是白想。但是眼前,你们若是负了朕,当下的富贵荣华就全没啦。你们可不要辜负了朕啊!”
对着母家,康熙把话说得很直白,至亲骨肉,恨不得比儿子还靠得住的人,他不指点清楚了?若是由得他们犯错,岂不是不孝啊?
敏贝勒也卡在贝勒上一动不动,宜妃娘娘倒是在皇帝面前给他打抱不平:“怎么老五能提,老九就不行呢?”
:“太子还关着呢?封老九岂不是给太子心里添堵?宜妃,你也傻了吧?”康熙再喜欢宜妃,也忍不住要责怪了,明知道太子心里不好受,你咋只惦记你的儿子呢?就算庶母不好关心嫡子,不给他添堵总可以吧?
宜妃娘娘谢了罪,亲自打点了冬季御寒的衣物送到毓庆宫,康熙这才重新跟她说话,又把过年的典礼交给她主办。
就在西南捷报屡屡有回的时候,秋闱传出了惊天的闹剧,一群不知哪里来的迂腐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