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看看弟弟们突然明亮起来的眼睛,嘿嘿一笑,故意不去看他们,只顾低头扒拉锅子里的丸子,挑颜色鲜艳的往嘴里送,老十早就忍不住了:“八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逗着弟弟开心,说说嘛!”
九阿哥也扯着哥哥的袖子不放:“八哥,不作兴你这样当哥哥的,咱们可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真有打仗这样的好事,不带你一个人去的!”八阿哥往椅背上一靠,拖着声音说:“累了一天了,要是有人给爷捏捏肩膀就好廖畔腋瓒知雅意,立刻拾了美人拳开始敲打。
“舒服,到底是老十你会心疼人!怎么没碗热茶解解酒啊?又发了话,九阿哥难得看见八阿哥摆谱,会心一笑就恭恭敬敬捧过茶盅递上来。
等八阿哥享受够了才开口说:“也不知你们成日跟着四哥干了些什么?指望着你们,等黄河水枯了都没机会见着盛世!”
十阿哥不服气的说:“咱们跟着四哥除了算那些账本子就是算那些账本子,能有什么用?八哥你又为难人!”
“什么账本子,你让老九的掌柜一天不看账本子试试?那些可是重要的消息!你想想,老九的商队这段时间从准噶尔部收了多少货物?又卖了多少铁器?”
九阿哥心头一凛,年前商队本来是要歇一批队伍的,可是那边苦苦哀求一定要去,连怀胎的母羊都拿来换了盐布和铁器,当时掌柜的把这个事提出来的时候自己没当回事,还是八哥说一定要报给大哥和皇阿玛知道,莫非?
“八哥,你的意思是准噶尔部有心生变?”九阿哥把各处情况一分析就发现危险近在眼前。
“不错,,噶尔丹此人一向狡诈多变,当日不过是他粮草断绝才臣服于我大清,这几年他屡屡上表请求安恤,肯定有诈!你想,他们本是放牧为生,哪里用的了那许多的铁器?”八阿哥赞许的看看老九,到底是这个弟弟细心些,这些异动如何瞒得过人?只怕皇阿玛那里也有所察觉,才会逼催着四哥整理户部,这是在为打仗做准备吧!
“可是八哥,哪怕打仗也有八旗将军去,上面还有大哥他们,哪里轮得到我玫男朔芫⒍很快就没了,哥哥们都厉害,皇阿玛未见得给自己机会。
“上次是裕亲王领兵,索额图可是拖累了整条西线的战况,这次皇阿玛怎么可能还把兵权交给他们?”八阿哥笑得意味深长。
“八哥你是说皇阿玛会御驾亲征?”九阿哥立刻就猜到了最可能的情况。
“如果皇阿玛御驾亲征,那么我们就有机会跟着他去战场烈猜砩戏从过来,皇阿玛一直都愿意亲自教导儿子,有什么比真刀实枪的战场更能磨砺人呢?
两个小阿哥几乎要为此浮一大白,有谁能冲龄就上沙场?八阿哥看看弟弟,语重心长地说:“就说你们平日不上心,果然是遇事不过脑子!”
“皇阿玛若是御驾亲征,京城一定是留下太子监国,这样重要的战事,皇阿玛可不会给机会你们去糟蹋战机,你们可是没机会领兵的!”八阿哥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弟弟们的痴心妄想。
“那八哥你巴巴地告诉我们做什么,白惹得我们空欢喜!”九阿哥不耐烦起来,口气也不太好,八阿哥一笑:“难道你们认为皇阿玛能够一役毕其功?皇阿玛虽厉害,可是那准噶尔部水土艰难,易守难攻,这场战可不是一朝一夕打的下来的!”
“只要你们留守京城有尺寸之功,下一次必然有你们上场建功立业的机会,愁什锰完了仍是皱着眉头:“八哥,留守京城自然有太子爷主理,有我们插手的余地吗?”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上一次不就是因着地形不明,八旗各部消息不通,粮草也跟不上才退兵的吗?这次小九你的商队跑了一年多的准噶尔,何愁地形不明?上次我们让大哥去帮的那个亢氏可是大清数一数二的粮商,你们已经占了先手了,还不知足?”八阿哥说着说着就得意起来,不枉费自己几番布置,终于到了得用的这天了!
九阿哥看着满脸兴奋地八阿哥,心里骄傲的同时也隐隐泛起了点不安,原本跟自己一样撩猫逗狗的八哥,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工于心计了?难道去年开始就已经为了日后的朝堂之事在算计着?黄铜锅子里还在飘着白雾,渐渐觉得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了。
十阿哥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光是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多多留心各部细务,日后也好像八哥那样事事有心就已经占了他大半心神。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康熙三十四年的元旦开初就是一个大晴天,万道朝霞里明明灭灭的世界迎来了新年。
二月开始大阿哥就忙碌了起来,康熙除了盯紧户部和工部之外,把大阿哥从礼部抽调出来,负责番麦的推广,去年冬天,托了番麦的福气,粮食很够了,不但免了几处遭灾地方的赋税,还分了些给朝鲜的使臣运回去接济他们的百姓。户部的钱粮不吃紧,康熙就可以腾出人力物力在达克鲁伦河沿岸这一线修建驿站和军需食品库。
四阿哥肩上的任务越来越沉重,恨不得石头缝里都榨出些油水来贴补工部,可是正是开春播种的时候,里正们为了年底的赋税根本不敢老老实实去征人来服役。又遇上太和殿修缮,幸好康熙从内务府里人参采买里挪了银子过来,不然就有得饥荒打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几个添麻烦的弟弟不知是不是长了一岁懂事了,跟在自己身后不再嘀嘀咕咕闹情绪,而是沉下心来踏